襄公第九


襄元年 前五七二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無傳於是公年四歲


仲孫蔑會晉欒黶宋華元衞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圍宋彭城魯與謀於虛朾而書會者稟命霸主非匹敵故

元年春己亥圍宋彭城下有二月則此己亥為正月正月無己亥日誤非宋地追書也成十八年楚取彭城以封魚石故曰非宋地夫子治春秋追書繫之宋於是為宋討魚石故稱宋且不登叛人也登成也不與其專邑叛君故使彭城還繫宋謂之宋志稱宋亦以成宋志彭城降晉晉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歸寘諸瓠丘彭城降不書賤略之瓠丘晉地河東東垣縣東南有瓠丘五大夫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帶魚府齊人不會彭城晉人以為討二月齊大子光為質於晉光齊靈公大子


夏晉韓厥帥師伐鄭

夏五月晉韓厥荀偃帥諸侯之師伐鄭入其郛荀偃不書非元帥敗其徒兵於洧上徒兵步兵洧水出密縣東南至長平入潁

仲孫蔑會齊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鄫鄭地在陳留襄邑縣東南書次兵不加鄭次鄫以待晉師

於是東諸侯之師次于鄫以待晉師齊魯曹邾杞晉師自鄭以鄫之師侵楚焦夷及陳於是孟獻子自鄫先歸不與侵陳楚故不書晉侯衞侯次于戚以為之援為韓厥援

秋楚公子壬夫帥師侵宋

秋楚子辛救鄭侵宋呂留呂留二縣今屬彭城郡鄭子然侵宋取犬丘譙國酇縣東北有犬丘城迂迴疑


九月辛酉天王崩無傳辛酉九月十五日


邾子來朝冬衞侯使公孫剽來聘剽子叔黑背子晉侯使荀罃來聘冬者十月初也王崩赴未至皆未聞喪故各得行朝聘之禮而傳善之

九月邾子來朝禮也邾宣公冬衞子叔晉知武子來聘禮也凡諸侯即位小國朝之小事大大國聘焉大字小以繼好結信謀事補闕禮之大者也闕猶過也禮以安國家利民人為大


襄二年 前五七一

二年春王正月葬簡王無傳五月而葬速


鄭師伐宋書伐從告

二年春鄭師侵宋楚令也以彭城故


齊侯伐萊萊人使正輿子賂夙沙衞以索馬牛皆百匹夙沙衞齊寺人索簡擇好者齊師乃還君子是以知齊靈公之為靈也謚法亂而不損曰靈言謚應其行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夏齊姜薨初穆姜使擇美檟檟梓之屬以自為櫬與頌琴櫬棺也頌琴琴名猶言雅琴皆欲以送終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禮也禮無所逆婦養姑者也虧姑以成婦逆莫大焉穆姜成公母齊姜成公婦詩曰其惟哲人告之話言順德之行詩大雅哲知也話善也言知者行事無不順季孫於是為不哲矣言逆德且姜氏君之妣也襄公適母故曰君之妣詩曰為酒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禮降福孔偕詩周頌烝進也畀與也偕徧也言敬事祖妣則鬼神降福季孫葬姜氏不以禮是不敬祖妣齊侯使諸姜宗婦來送葬宗婦同姓大夫之婦婦人越疆送葬非禮召萊子萊子不會故晏弱城東陽以偪之為六年滅萊傳東陽齊竟上邑


六月庚辰鄭伯睔卒未與襄同盟而赴以名庚辰七月九日書六月經誤

鄭成公疾子駟請息肩於晉欲辟楚役以負擔喻公曰楚君以鄭故親集矢於其目謂鄢陵戰晉射楚王目非異人任寡人也言楚子任此患不為他人蓋在己若背之是弃力與言其誰暱我言盟誓之言免寡人唯二三子秋七月庚辰鄭伯睔卒於是子罕當國攝君事子駟為政為政卿子國為司馬

晉師宋師衞甯殖侵鄭宋雖非卿師重故敘衞上

晉師侵鄭晉伐喪非禮諸大夫欲從晉子駟曰官命未改成公未葬嗣君未免喪故言未改不欲違先君意

秋七月仲孫蔑會晉荀罃宋華元衞孫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會于戚謀鄭故也鄭久叛晉謀討之孟獻子曰請城虎牢以偪鄭虎牢舊鄭邑今屬晉知武子曰善鄫之會吾子聞崔子之言今不來矣元年孟獻子與齊崔杼次于鄫崔杼有不服晉之言獻子以告知武子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齊故也三國齊之屬寡君之憂不唯鄭言復憂齊叛罃將復於寡君而請於齊以城事白晉君而請齊會之欲以觀齊志得請而告吾子之功也得請謂齊人應命告諸侯會築虎牢若不得請事將在齊將伐齊吾子之請諸侯之福也城虎牢足以服鄭息征伐豈唯寡君賴之傳言荀罃能用善謀


己丑葬我小君齊姜齊謚也三月而葬速


叔孫豹如宋豹於此始自齊還為卿

穆叔聘于宋通嗣君也


冬仲孫蔑會晉荀罃齊崔杼宋華元衞孫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以偪鄭

冬復會于戚齊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會知武子之言故也武子言事將在齊齊人懼帥小國而會之遂城虎牢鄭人乃成如孟獻子之謀


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楚公子申為右司馬多受小國之賂以偪子重子辛偪奪其權勢楚人殺之故書曰楚殺其大夫公子申言所以致國討之文


襄三年 前五七〇

三年春楚公子嬰齊帥師伐吳

三年春楚子重伐吳為簡之師簡選練克鳩茲至于衡山鳩茲吳邑在丹陽無湖縣東今皐夷也衡山在吳興烏程縣南使鄧廖帥組甲三百被練三千組甲被練皆戰備也組甲漆甲成組文被練練袍以侵吳吳人要而擊之獲鄧廖其能免者組甲八十被練三百而已子重歸既飲至三日吳人伐楚取駕駕良邑也鄧廖亦楚之良也君子謂子重於是役也所獲不如所亡當時君子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疾而卒憂恚故成心疾


公如晉夏四月壬戌公及晉侯盟于長樗晉侯出其國都與公盟于外

公如晉始朝也公即位而朝夏盟於長樗孟獻子相公稽首相儀也稽首首至地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稽首事天子之禮孟獻子曰以敝邑介在東表密邇仇讎仇讎謂齊楚與晉爭寡君將君是望敢不稽首傳言獻子能固事盟主

公至自晉無傳不以長樗至本非會


晉為鄭服故且欲脩吳好鄭服在前年將合諸侯使士匄告于齊曰寡君使匄以歲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願與一二兄弟相見不易多難也虞度也戒備也列國之君相謂兄弟以謀不協請君臨之使匄乞盟齊侯欲勿許而難為不協乃盟於耏外與士匄盟耏水名

祁奚請老老致仕晉侯問嗣焉嗣續其職者稱解狐其讎也將立之而卒解狐卒又問焉對曰午也可午祁奚子於是羊舌職死矣晉侯曰孰可以代之對曰赤也可赤職之子伯華於是使祁午為中軍尉羊舌赤佐之各代其父君子謂祁奚於是能舉善矣稱其讎不為諂立其子不為比舉其偏不為黨諂媚也偏屬也商書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商書洪範也蕩蕩平正無私其祁奚之謂矣解狐得舉未得位故曰得舉祁午得位伯華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一官軍尉物事也能舉善也夫唯善故能舉其類詩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詩小雅言唯有德之人能舉似己者

六月公會單子晉侯宋公衞侯鄭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雞澤雞澤在廣平曲梁縣西南周靈王新即位使王官伯出與諸侯盟以安王室故無譏

六月公會單頃公及諸侯己未同盟于雞澤單頃公王卿士晉侯使荀會逆吳子于淮上吳子不至道遠多難

陳侯使袁僑如會陳疾楚政而來屬晉本非召會而自來故言如會戊寅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諸侯既盟袁僑乃至故使大夫別與之盟言諸侯之大夫則在雞澤之諸侯也殊袁僑者明諸侯大夫所以盟盟袁僑也據傳盟在秋長歷推戊寅七月十三日經誤

楚子辛為令尹侵欲於小國陳成公使袁僑如會求成患楚侵欲袁僑濤塗四世孫晉侯使和組父告于諸侯告陳服秋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陳請服也其君不來使大夫盟之匹敵之宜

秋公至自會無傳

晉侯之弟揚干亂行於曲梁行陳次魏絳戮其僕僕御也晉侯怒謂羊舌赤曰合諸侯以為榮也揚干為戮何辱如之必殺魏絳無失也對曰絳無貳志事君不辟難有罪不逃刑其將來辭何辱命焉言終魏絳至授僕人書僕人晉侯御僕將伏劒士魴張老止之公讀其書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馬斯此也臣聞師衆以順為武順莫敢違軍事有死無犯為敬守官行法雖死不敢有違君合諸侯臣敢不敬君師不武執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懼其死以及揚干無所逃罪懼自犯不武不敬之罪不能致訓至於用鉞用鉞斬揚干之僕臣之罪重敢有不從以怒君心言不敢不從戮請歸死於司寇致尸於司寇使戮之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親愛也吾子之討軍禮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訓使干大命寡人之過也子無重寡人之過聽絳死為重過敢以為請請使無死晉侯以魏絳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與之禮食使佐新軍羣臣旅會今欲顯絳故特為設禮食張老為中軍司馬代魏絳士富為候奄代張老士富士會別族

楚司馬公子何忌侵陳陳叛故也

冬晉荀罃帥師伐許

許靈公事楚不會于雞澤冬晉知武子帥師伐許

襄四年 前五六九

四年春楚師為陳叛故猶在繁陽前年何忌之師侵陳今猶未還繁陽楚地在汝南鮦陽縣南韓獻子患之言於朝曰文王帥殷之叛國以事紂唯知時也知時未可爭今我易之難哉晉力未能服楚受陳為非時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陳侯午卒前年大夫盟雞澤三月無己酉日誤

三月陳成公卒楚人將伐陳聞喪乃止軍禮不伐喪陳人不聽命不聽楚命臧武仲聞之曰陳不服於楚必亡大國行禮焉而不服在大猶有咎而況小乎夏楚彭名侵陳陳無禮故也為下陳圍頓傳


夏叔孫豹如晉

穆叔如晉報知武子之聘也武子聘在元年晉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肆夏樂曲名周禮以鐘鼓奏九夏其二曰肆夏一名樊三曰韶夏一名遏四曰納夏一名渠盖擊鐘而奏此三夏曲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工樂人也文王之三大雅之首文王大明緜歌鹿鳴之三三拜小雅之首鹿鳴四牡皇皇者華韓獻子使行人子員問之行人通使之官曰子以君命辱於敝邑先君之禮藉之以樂以辱吾子藉薦也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細敢問何禮也對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與聞元侯牧伯文王兩君相見之樂也臣不敢及及與也文王之三皆稱文王之德受命作周故諸侯會同以相樂鹿鳴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晉以叔孫為嘉賓故歌鹿鳴之詩取其我有嘉賓叔孫奉君命而來嘉叔孫乃所以嘉魯君四牡君所以勞使臣也敢不重拜詩言使臣乘四牡騑騑然行不止勤勞也晉以叔孫來聘故以此勞之皇皇者華君教使臣曰必諮於周皇皇者華君遣使臣之詩言忠臣奉使能光輝君命如華之皇皇然又當諮于忠信以補己不及忠信為周其詩曰周爰諮諏周爰諮謀周爰諮度周爰諮詢言必於忠信之人諮此四事臣聞之訪問於善為咨問善道咨親為詢問親戚之義咨禮為度問禮宜咨事為諏問政事咨難為謀問患難臣獲五善敢不重拜五善謂諮詢度諏謀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成公妾襄公母姒杞姓

秋定姒薨不殯于廟無櫬不虞櫬親身棺季孫以定姒本賤既無器備議其喪制欲殯不過廟又不反哭匠慶謂季文子匠慶魯大匠曰子為正卿而小君之喪不成謂如季孫所議則為夫人禮不成不終君也慢其母是不終事君之道君長誰受其咎言襄公長將責季孫初季孫為己樹六檟於蒲圃東門之外蒲圃場圃名季文子樹檟欲自為櫬匠慶請木為定姒作櫬季孫曰略不以道取為略匠慶用蒲圃之檟季孫不御御止也傳言遂得成禮故經無異文君子曰志所謂多行無禮必自及也其是之謂乎


葬陳成公無傳


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無傳定謚也赴同祔姑反哭成喪皆以正夫人禮母以子貴踰月而葬速


冬公如晉

冬公如晉聽政受貢賦多少之政晉侯享公公請屬鄫鄫小國也欲得使屬魯如須句顓臾之比使助魯出貢賦公時年七歲蓋相者為之言鄫今琅邪鄫縣晉侯不許孟獻子曰以寡君之密邇於仇讎而願固事君無失官命晉官徵發之命鄫無賦於司馬晉司馬又掌諸侯之賦為執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闕而為罪闕不共也寡君是以願借助焉借鄫以自助晉侯許之為明年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傳


陳人圍頓

楚人使頓間陳而侵伐之故陳人圍頓間伺間缺


無終子嘉父使孟樂如晉無終山戎國名孟樂其使臣因魏莊子納虎豹之皮以請和諸戎欲戎與晉和莊子魏絳晉侯曰戎狄無親而貪不如伐之魏絳曰諸侯新服陳新來和將觀於我我德則睦否則攜貳勞師於戎而楚伐陳必弗能救是弃陳也諸華必叛諸華中國戎禽獸也獲戎失華無乃不可乎夏訓有之曰有窮后羿夏訓夏書有窮國名后君也羿有窮君之號公曰后羿何如怪其言不次故問之對曰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遷于窮石因夏民以代夏政禹孫大康淫放失國夏人立其弟仲康仲康亦微弱仲康卒子相立羿遂代相號曰有窮鉏羿本國名恃其射也羿善射不脩民事而淫于原獸淫放原野弃武羅伯因熊髡尨圉四子皆羿之賢臣而用寒浞寒浞伯明氏之讒子弟也寒國北海平壽縣東有寒亭伯明其君名伯明后寒弃之夷羿收之夷氏信而使之以為己相浞行媚于內內宮人而施賂于外愚弄其民欺罔之而虞羿于田樂之以游田樹之詐慝以取其國家樹立也外內咸服信浞詐羿猶不悛悛改也將歸自田羿獵還家衆殺而亨之以食其子食羿子其子不忍食諸死于窮門殺之於國門靡奔有鬲氏靡夏遺臣事羿者有鬲國名今平原鬲縣浞因羿室就其妃妾生澆及豷恃其讒慝詐偽而不德于民使澆用師滅斟灌及斟尋氏二國夏同姓諸侯仲康之子后相所依樂安壽光縣東南有灌亭北海平壽縣東南有斟亭處澆于過處豷于戈過戈皆國名東萊掖縣北有過鄉戈在宋鄭之間靡自有鬲氏收二國之燼燼遺民以滅浞而立少康少康夏后相之子少康滅澆于過后杼滅豷于戈后杼少康子有窮由是遂亡失人故也浞因羿室故不改有窮之號昔周辛甲之為大史也命百官官箴王闕辛甲周武王大史闕過也使百官各為箴辭戒王過於虞人之箴虞人掌田獵曰芒芒禹迹畫為九州芒芒遠貌畫分也經啟九道啟開九州之道民有寢廟獸有茂草各有攸處德用不擾人神各有所歸故德不亂在帝夷羿冒于原獸冒貪也忘其國恤而思其麀牡言但念獵武不可重重猶數也用不恢于夏家羿以好武雖有夏家而不能恢大之獸臣司原敢告僕夫獸臣虞人告僕夫不敢斥尊虞箴如是可不懲乎於是晉侯好田故魏絳及之及后羿事公曰然則莫如和戎乎對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荐居貴貨易土荐聚也易猶輕也土可賈焉一也邊鄙不聳民狎其野穡人成功二也聳懼狎習也戎狄事晉四鄰振動諸侯威懷三也以德綏戎師徒不勤甲兵不頓四也頓壞也鑒于后羿而用德度以后羿為鑒戒遠至邇安五也君其圖之公說使魏絳盟諸戎脩民事田以時傳言晉侯能用善謀


冬十月邾人莒人伐鄫臧紇救鄫侵邾敗於狐駘臧紇武仲也鄫屬魯故救之狐駘邾地魯國番縣東南有目台亭國人逆喪者皆髽魯於是乎始髽髽麻髮合結也遭喪者多故不能備凶服髽而已國人誦之曰臧之狐裘敗我於狐駘臧紇時服狐裘我君小子朱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敗於邾襄公幼弱故曰小子臧紇短小故曰朱儒敗不書魯人諱之


襄五年 前五六八

五年春公至自晉

五年春公至自晉公在晉既聽屬鄫聞其見伐遙命臧紇出救故傳稱經公至以明之


王使王叔陳生愬戎于晉王叔周卿士也戎陵虣周室故告愬盟主晉人執之士魴如京師言王叔之貳於戎也王叔反有二心於戎失奉使之義故晉執之


夏鄭伯使公子發來聘發子產父

夏鄭子國來聘通嗣君也鄭僖公初即位


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比魯大夫故書巫如晉

穆叔覿鄫大子于晉以成屬鄫覿見也前年請屬鄫故將鄫大子巫如晉以成之書曰叔孫豹鄫大子巫如晉言比諸魯大夫也豹與巫俱受命於魯故經不書及比之魯大夫


仲孫蔑衞孫林父會吳于善道魯衞俱受命於晉故不言及吳先在善道二大夫往會之故曰會吳善道地闕

吳子使壽越如晉壽越吳大夫辭不會于雞澤之故三年會雞澤吳不至今來謝之且請聽諸侯之好更請會晉人將為之合諸侯使魯衞先會吳且告會期以其道遠故使魯衞先告期故孟獻子孫文子會吳于善道二子皆受晉命而行


秋大雩

秋大雩旱也雩夏祭所以祈甘雨若旱則又脩其禮故雖秋雩非書過也然經與過雩同文是以傳每釋之曰旱也雩而獲雨故書雩而不書旱


楚殺其大夫公子壬夫書名罪其貪

楚人討陳叛故討治也曰由令尹子辛實侵欲焉乃殺之書曰楚殺其大夫公子壬夫貪也君子謂楚共王於是不刑陳之叛楚罪在子辛共王既不能素明法教陳叛之日又不能嚴斷威刑以謝小國而擁其罪人興兵致討加禮於陳而陳恨彌篤乃怨而歸罪子辛子辛之貪雖足以取死然共王用刑為失其節故言不刑詩曰周道挺挺我心扃扃講事不令集人來定逸詩也挺挺正直也扃扃明察也講謀也言謀事不善當聚致賢人以定之己則無信而殺人以逞不亦難乎共王伐宋封魚石背盟敗于鄢陵殺子反公子申及壬夫八年之中戮殺三卿欲以屬諸侯故君子以為不可夏書曰成允成功亦逸書也允信也言信成然後有成功


公會晉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齊世子光吳人鄫人于戚穆叔使鄫人聽命于會故鄫見經不復殊吳者吳來會于戚

九月丙午盟于戚會吳且命戍陳也公及其會而不書盟非公後會蓋不以盟告廟穆叔以屬鄫為不利使鄫大夫聽命于會鄫近魯竟故欲以為屬國既而與莒有忿魯不能救恐致譴責故復乞還之傳言鄫人所以見於戚會

公至自會無傳冬戍陳諸侯在戚會皆受命戍陳各還國遣戍不復有告命故獨書魯戍楚公子貞帥師伐陳

楚子囊為令尹公子貞范宣子曰我喪陳矣楚人討貳而立子囊必改行改子辛所行而疾討陳疾急也陳近於楚民朝夕急能無往乎有陳非吾事也無之而後可言晉力不能及陳故七年陳侯逃歸冬諸侯戍陳備楚子囊伐陳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齊世子光救陳

十一月甲午會于城棣以救之公及救陳而不及會故不書城棣城棣鄭地陳留酸棗縣西南有棣城

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陳無傳


辛未季孫行父卒

季文子卒大夫入斂公在位在阼階西鄉宰庀家器為葬備庀具也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無藏金玉無重器備器備謂珍寶甲兵之物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於公室也相三君矣而無私積可不謂忠乎


襄六年 前五六七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杞伯姑容卒

六年春杞桓公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杞入春秋未嘗書名桓公三與成同盟故赴以名


夏宋華弱來奔華椒孫

宋華弱與樂轡少相狎長相優又相謗也狎親習也優調戲也子蕩怒以弓梏華弱于朝子蕩樂轡也張弓以貫其頸若械之在手故曰梏平公見之曰司武而梏於朝難以勝矣司武司馬言其懦弱不足以勝敵遂逐之夏宋華弱來奔司城子罕曰同罪異罰非刑也專戮於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蕩子蕩射子罕之門曰幾日而不我從言我射女門女亦當以不勝任見逐子罕善之如初言子罕雖見辱不追忿所以得安


秋葬杞桓公無傳


滕子來朝

秋滕成公來朝始朝公也


莒人滅鄫

莒人滅鄫鄫恃賂也鄫有貢賦之賂在魯恃之而慢莒故滅之


冬叔孫豹如邾

冬穆叔如邾聘且脩平平四年狐駘戰


季孫宿如晉行父之子

晉人以鄫故來討曰何故亡鄫鄫屬魯恃賂而慢莒魯不致力輔助無何以還晉尋便見滅故晉責魯季武子如晉見且聽命始代父為卿見大國且謝亡鄫聽命受罪


十有二月齊侯滅萊書十二月從告

十一月齊侯滅萊萊恃謀也賂夙沙衞之謀也事在二年於鄭子國之來聘也四月晏弱城東陽而遂圍萊子國聘在五年二年晏弱城東陽至五年四月復託治城因遂圍萊甲寅堙之環城傅於堞堞女墻也堙土山也周城為土山及女墻及杞桓公卒之月此年三月乙未王湫帥師及正輿子棠人軍齊師王湫故齊人成十八年奔萊正輿子萊大夫棠萊邑也北海即墨縣有棠鄉三人帥別邑兵來解圍齊師大敗之敗湫等丁未入萊萊共公浮柔奔棠正輿子王湫奔莒莒人殺之四月陳無宇獻萊宗器于襄宮無宇桓子陳完玄孫襄宮齊襄公廟晏弱圍棠十一月丙辰而滅之遷萊于郳遷萊子于郳國高厚崔杼定其田定其疆界高厚高固子


襄七年 前五六六

七年春郯子來朝

七年春郯子來朝始朝公也


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稱牲既卜日也卜郊又非禮也

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孟獻子曰吾乃今而後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農事也郊祀后稷以配天后稷周始祖能播殖者是故啟蟄而郊郊而後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從也啟蟄夏正建寅之月耕謂春分


城費南遺假事難而城之

南遺為費宰費季氏邑叔仲昭伯為隧正隧正主役徒昭伯叔仲惠伯之孫欲善季氏而求媚於南遺謂遺請城費使遺請城吾多與而役故季氏城費傳言祿去公室季氏所以強


小邾子來朝

小邾穆公來朝亦始朝公也亦郯子也


城費


秋季孫宿如衞

秋季武子如衞報子叔之聘且辭緩報非貳也子叔聘在元年言國家多難故不時報


八月螽無傳為災故書


冬十月晉韓獻子告老公族穆子有廢疾穆子韓厥長子成十八年為公族大夫將立之代厥為卿辭曰詩曰豈不夙夜謂行多露詩言雖欲早夜而行懼多露之濡己義取非禮不可妄行又曰弗躬弗親庶民弗信詩小雅譏在位者不躬親政事則庶民不奉信其命言己有疾不能躬親政事無忌不才讓其可乎請立起也無忌穆子名起無忌弟宣子也與田蘇游而曰好仁田蘇晉賢人蘇言起好仁詩曰靖共爾位好是正直神之聽之介爾景福靖安也介助也景大也詩小雅言君子當思不出其位求正直之人與之並立如是則神明順之致大福也恤民為德靖共其位所以恤民正直為正正己心正曲為直正人曲參和為仁德正直三者備乃為仁如是則神聽之介福降之立之不亦可乎言起有此三德故可立庚戌使宣子朝遂老韓厥致仕晉侯謂韓無忌仁使掌公族大夫為之師長


冬十月衞侯使孫林父來聘壬戌及孫林父盟

衞孫文子來聘且拜武子之言緩報非貳之言而尋孫桓子之盟盟在成三年公登亦登禮登階臣後君一等叔孫穆子相趨進曰諸侯之會寡君未嘗後衞君敵體並登今吾子不後寡君寡君未知所過吾子其少安安徐也孫子無辭亦無悛容悛改也穆叔曰孫子必亡為臣而君過而不悛亡之本也詩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委蛇順貌詩召南言人臣自公門入私門無不順禮謂從者也從順也衡而委蛇必折衡橫也橫不順道必毀折為十四年林父逐君起本


楚公子貞帥師圍陳

楚子囊圍陳

十有二月公會晉侯宋公陳侯衞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謀救陳陳侯逃歸不成救故不書救也鄬鄭地

會于鄬以救之晉會諸侯

鄭伯髡頑如會未見諸侯丙戌卒于鄵實為子駟所弒以瘧疾赴故不書弒稱名為書卒同盟故也如會會於鄬也未見諸侯未至會所而死鄵鄭地不欲再稱鄭伯故約文上其名於會上

鄭僖公之為大子也於成之十六年魯成公與子罕適晉不禮焉又與子豐適楚亦不禮焉子豐穆公子及其元年朝于晉鄭僖元年魯襄三年子豐欲愬諸晉而廢之子罕止之及將會于鄬子駟相又不禮焉侍者諫不聽又諫殺之及鄵子駟使賊夜弒僖公而以瘧疾赴于諸侯傳言經所以不書弒簡公生五年奉而立之僖公子

陳侯逃歸畏楚逃晉而歸

陳人患楚楚圍陳故慶虎慶寅謂楚人曰吾使公子黃往而執之二慶陳執政大夫公子黃哀公弟楚人從之為執黃二慶使告陳侯于會鄬之會曰楚人執公子黃矣君若不來羣臣不忍社稷宗廟懼有二圖背君屬楚陳侯逃歸鄬會所以不書救


襄八年 前五六五

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晉

八年春公如晉朝且聽朝聘之數晉悼復脩霸業故朝而稟其多少


夏葬鄭僖公無傳

鄭羣公子以僖公之死也謀子駟子駟先之夏四月庚辰辟殺子狐子熙子侯子丁辟罪也加罪以戮之孫擊孫惡出奔衞二孫子孤之子

鄭人侵蔡獲蔡公子燮鄭子國稱人刺其無故侵蔡以生國患燮蔡莊公子

庚寅鄭子國子耳侵蔡獲蔡司馬公子燮鄭侵蔡欲以求媚於晉子耳子良之子不言敗唯以獲告鄭人皆喜唯子產不順子產子國子不順衆而喜曰小國無文德而有武功禍莫大焉楚人來討能勿從乎從之晉師必至晉楚伐鄭自今鄭國不四五年弗得寧矣子國怒之曰爾何知國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將為戮矣大命起師行軍之命


季孫宿會晉侯鄭伯齊人宋人衞人邾人于邢丘時公在晉晉悼難勞諸侯唯使大夫聽命故季孫在會而公先歸

五月甲辰會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數使諸侯之大夫聽命季孫宿齊高厚宋向戌衞甯殖邾大夫會之晉難重煩諸侯故使大夫聽命鄭伯獻捷于會故親聽命獻蔡捷也大夫不書尊晉侯也晉悼復文襄之業制朝聘之節儉而有禮德義可尊故退諸侯大夫以崇之

公至自晉無傳


莒人伐我東鄙

莒人伐我東鄙以疆鄫田莒既滅鄫魯侵其西界故伐魯東鄙以正其封疆


秋九月大雩

秋九月大雩旱也


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鄭

冬楚子囊伐鄭討其侵蔡也子駟子國子耳欲從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晉待晉來救子孔穆公子子蟜子游子子展子罕子子駟曰周詩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壽幾何逸詩也言人壽促而河清遲喻晉之不可待兆云詢多職競作羅兆卜詢謀也職主也言既卜且謀多則競作羅網之難無成功謀之多族民之多違族家也事滋無成滋益也民急矣姑從楚以紓吾民晉師至吾又從之敬共幣帛以待來者小國之道也犧牲玉帛待於二竟二竟晉楚界上以待彊者而庇民焉寇不為害民不罷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國無信兵亂日至亡無日矣五會之信謂三年會雞澤五年會戚又會城棣七年會鄬八年會邢丘今將背之雖楚救我將安用之言失信得楚不足貴親我無成晉親鄭鄙我是欲楚欲以鄭為鄙邑而反欲與成不可從也言子駟不可從不如待晉晉君方明四軍無闕八卿和睦必不弃鄭四軍謂上中下新軍也軍有二卿楚師遼遠糧食將盡必將速歸何患焉舍之聞之舍之子展名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晉不亦可乎子駟曰詩云謀夫孔多是用不集詩小雅孔甚也集就也言人欲為政是非相亂而不成發言盈庭誰敢執其咎言謀者多若有不善無適受其咎如匪行邁謀是用不得于道匪彼也行邁謀謀於路人也不得于道衆無適從請從楚騑也受其咎騑子駟名乃及楚平

使王子伯駢告于晉伯駢鄭大夫曰君命敝邑脩而車賦儆而師徒以討亂略蔡人不從敝邑之人不敢寧處悉索敝賦索盡也以討于蔡獲司馬燮獻于邢丘今楚來討曰女何故稱兵于蔡稱舉也焚我郊保郭外曰郊保守也馮陵我城郭馮迫也敝邑之衆夫婦男女不皇啟處以相救也皇暇也啟跪也翦焉傾覆無所控告翦盡也控引也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愁痛夫人猶人人也不知所庇民知窮困而受盟于楚孤也與其二三臣不能禁止孤鄭伯不敢不告知武子使行人子員對之曰君有楚命見討之命亦不使一个行李告于寡君一个獨使也行李行人也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誰敢違君寡君將帥諸侯以見于城下唯君圖之為明年晉伐鄭傳

晉侯使士匄來聘

晉范宣子來聘且拜公之辱謝公此春朝告將用師于鄭公享之宣子賦摽有梅摽有梅詩召南摽落也梅盛極則落詩人以興女色盛則有衰衆士求之宜及其時宣子欲魯及時共討鄭取其汲汲相赴季武子曰誰敢哉言誰敢不從命今譬於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言同類歡以承命何時之有遲速無時武子賦角弓角弓詩小雅取其兄弟昏姻無相遠也賓將出武子賦彤弓彤弓天子賜有功諸侯之詩欲使晉君繼文之業復受彤弓於王宣子曰城濮之役在僖二十八年我先君文公獻功于衡雍受彤弓于襄王以為子孫藏藏之以示子孫匄也先君守官之嗣也敢不承命言己嗣其父祖為先君守官不敢廢命欲匡晉君君子以為知禮彤弓之義義在晉君故范匄受之所謂知禮


襄九年 前五六四

九年春宋災天火曰災來告故書

九年春宋災樂喜為司城以為政樂喜子罕也為政卿知將有火災素戒為備火之政使伯氏司里伯氏宋大夫司里里宰火所未至徹小屋塗大屋大屋難徹就塗之陳畚挶具綆缶畚簣籠挶土轝綆汲索缶汲器備水器盆鑒之屬量輕重計人力所任蓄水潦積土塗巡丈城繕守備巡行也丈度也繕治也行度守備之處恐因災有亂表火道火起則從其所趣摽表之使華臣具正徒華臣華元子為司徒正徒役徒也司徒之所主也令隧正納郊保奔火所隧正官名也五縣為隧納聚郊野保守之民使隨火所起往救之使華閱討右官官庀其司亦華元子代元為右師討治也庀具也使具其官屬向戌討左亦如之向戌左師使樂遄庀刑器亦如之樂遄司寇刑器刑書使皇鄖命校正出馬工正出車備甲兵庀武守皇鄖皇父充石之後校正主馬工正主車使各備其官使西鉏吾庀府守鉏吾大宰也府六官之典令司宮巷伯儆宮司宮奄臣巷伯寺人皆掌宮內之事二師令四鄉正敬享二師左右師也鄉正鄉大夫享祀也祝宗用馬于四墉祀盤庚于西門之外祝大祝宗宗人墉城也用馬祭于四城以禳火盤庚殷王宋之遠祖城積陰之氣故祀之凡天災有幣無牲用馬祀盤庚皆非禮

晉侯問於士弱弱士渥濁之子莊子曰吾聞之宋災於是乎知有天道何故問宋何故自知天道將災對曰古之火正或食於心或食於咮以出內火是故咮為鶉火心為大火謂火正之官配食於火星建辰之月鶉火星昏在南方則令民放火建戌之月大火星伏在日下夜不得見則令民內火禁放火陶唐氏之火正閼伯居商丘陶唐堯有天下號閼伯高辛氏之子傳曰遷閼伯于商丘主辰辰大火也今為宋星然則商丘在宋地祀大火而火紀時焉謂出內火時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相土契孫商之祖也始代閼伯之後居商丘祀大火商人閱其禍敗之釁必始於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閱猶數也商人數所更歷恒多火災宋是殷商之後故知天道之災必火公曰可必乎對曰在道國亂無象不可知也言國無道則災變亦殊故不可必知


夏季孫宿如晉

夏季武子如晉報宣子之聘也宣子聘在八年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成公母

穆姜薨於東宮大子宮也穆姜淫僑如欲廢成公故徙居東宮事在成十六年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艮下艮上艮周禮大卜掌三易然則雜用連山歸藏周易二易皆以七八為占故言遇艮之八史曰是謂艮之隨震下兌上隨史疑古易遇八為不利故更以周易占變爻得隨卦而論之隨其出也史謂隨非閉固之卦君必速出姜曰亡亡猶無也是於周易曰隨元亨利貞無咎易筮皆以變者占遇一爻變義異則論彖故姜亦以彖為占也史據周易故指言周易以折之元體之長也亨嘉之會也利義之和也貞事之幹也體仁足以長人嘉德足以合禮利物足以和義貞固足以幹事然故不可誣也是以雖隨無咎言不誣四德乃遇隨無咎明無四德者則為淫而相隨非吉事今我婦人而與於亂固在下位婦人卑於丈夫而有不仁不可謂元不靖國家不可謂亨作而害身不可謂利弃位而姣姣淫之別名不可謂貞有四德者隨而無咎我皆無之豈隨也哉我則取惡能無咎乎必死於此弗得出矣傳言穆姜辯而不德

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無傳四月而葬速


秦景公使士雃乞師于楚將以伐晉楚子許之子囊曰不可當今吾不能與晉爭晉君類能而使之隨所能舉不失選得所選官不易方方猶宜也其卿讓於善讓勝己者其大夫不失守各任其職其士競於教奉上命其庶人力於農穡種曰農收曰穡商工皁隸不知遷業四民不雜韓厥老矣知罃稟焉以為政代將中軍范匄少於中行偃而上之使佐中軍使匄佐中軍偃將上軍韓起少於欒黶而欒黶士魴上之使佐上軍黶魴讓起起佐上軍黶將下軍魴佐之魏絳多功以趙武為賢而為之佐武新軍將君明臣忠上讓下競尊官相讓勞職力競當是時也晉不可敵事之而後可君其圖之王曰吾既許之矣雖不及晉必將出師秋楚子師于武城以為秦援秦人侵晉晉饑弗能報也為十年晉伐秦傳


冬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世子光伐鄭

冬十月諸侯伐鄭鄭從楚也庚午季武子齊崔杼宋皇鄖從荀罃士匄門于鄟門鄭城門也三國從中軍衞北宮括曹人邾人從荀偃韓起門于師之梁師之梁亦鄭城門三國從上軍滕人薛人從欒黶士魴門于北門二國從下軍杞人郳人從趙武魏絳斬行栗二國從新軍行栗表道樹甲戌師于氾衆軍還聚氾氾鄭地東氾令於諸侯曰脩器備兵器戰備盛餱糧餱乾食歸老幼示將久師居疾于虎牢諸侯已取鄭虎牢故使諸軍疾病息其中肆眚圍鄭肆緩也眚過也不書圍鄭逆服不成圍鄭人恐乃行成與晉成也中行獻子曰遂圍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與之戰不然無成獻子荀偃也恐楚救鄭鄭復屬之知武子曰許之盟而還師以敝楚人敝罷也吾三分四軍分四軍為三部與諸侯之銳以逆來者來者楚也於我未病楚不能矣晉各一動而楚三來故曰不能猶愈於戰勝聚戰暴骨以逞不可以爭言爭當以謀不可以暴骨大勞未艾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王之制也艾息也言當從勞心之勞諸侯皆不欲戰乃許鄭成

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戲伐鄭而書同盟則鄭受盟可知傳言十一月己亥以長歷推之十二月無己亥經誤戲鄭地

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戲鄭服也鄭服故言同將盟鄭六卿公子騑子駟公子發子國公子嘉子孔公孫輒子耳公孫蠆子蟜公孫舍之子展及其大夫門子皆從鄭伯門子卿之適子晉士莊子為載書莊子士弱載書盟書曰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晉命是聽而或有異志者有如此盟如違盟之罰公子騑趨進曰天禍鄭國使介居二大國之間介猶間也大國不加德音而亂以要之謂以兵亂之力強要鄭使其鬼神不獲歆其禋祀其民人不獲享其土利夫婦辛苦墊隘無所厎告墊隘猶委頓厎至也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有禮與彊可以庇民者是從而敢有異志者亦如之亦如此盟荀偃曰改載書子駟亦以所言載於策故欲改之公孫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要誓以告神若可改也大國亦可叛也知武子謂獻子曰我實不德而要人以盟豈禮也哉非禮何以主盟姑盟而退脩德息師而來終必獲鄭何必今日我之不德民將弃我豈唯鄭若能休和遠人將至何恃於鄭乃盟而還遂兩用載書

晉人不得志於鄭以諸侯復伐之十二月癸亥門其三門三門鄟門師之梁北門也癸亥月五日晉果三分其軍各攻一門閏月戊寅濟于陰阪侵鄭以長歷參校上下此年不得有閏月戊寅戊寅是十二月二十日疑閏月當為門五日五字上與門合為閏則後學者自然轉日為月晉人三番四軍更攻鄭門門各五日晉各一攻鄭三受敵欲以苦之癸亥去戊寅十六日以癸亥始攻攻輒五日凡十五日鄭故不服而去明日戊寅濟于陰阪復侵鄭外邑陰阪洧津次于陰口而還陰口鄭地名子孔曰晉師可擊也師老而勞且有歸志必大克之子展曰不可傳言子展能守信

公送晉侯晉侯以公宴于河上問公年季武子對曰會于沙隨之歲寡君以生沙隨在成十六年晉侯曰十二年矣是謂一終一星終也歲星十二歲而一周天國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禮也冠成人之服故必冠而後生子君可以冠矣大夫盍為冠具武子對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禮行之祼謂灌鬯酒也享祭先君也以金石之樂節之以鐘磬為舉動之節以先君之祧處之諸侯以始祖之廟為祧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請及兄弟之國而假備焉晉侯曰諾公還及衞冠于成公之廟成公今衞獻公之曾祖從衞所處假鐘磬焉禮也

楚子伐鄭

楚子伐鄭與晉成故子駟將及楚平子孔子蟜曰與大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可乎子駟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彊是從今楚師至晉不我救則楚彊矣盟誓之言豈敢背之且要盟無質神弗臨也質主也所臨唯信信者言之瑞也瑞符也善之主也是故臨之神臨之明神不蠲要盟蠲絜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罷戎入盟同盟于中分中分鄭城中里名罷戎楚大夫楚莊夫人卒共王母王未能定鄭而歸


晉侯歸謀所以息民魏絳請施舍施恩惠舍勞役輸積聚以貸輸盡也自公以下苟有積者盡出之國無滯積散在民亦無困人不匱乏公無禁利與民共亦無貪民禮讓行祈以幣更不用牲賓以特牲務崇省器用不作因仍舊車服從給足給事也行之期年國乃有節三駕而楚不能與爭三駕三興師謂十年師於牛首十一年師於向其秋觀兵於鄭東門自是鄭遂服


襄十年 前五六三

十年春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世子光會吳于柤吳子在柤晉以諸侯往會之故曰會吳吳不稱子從所稱也柤楚地

十年春會于柤會吳子壽夢也壽夢吳子乘三月癸丑齊高厚相大子光以先會諸侯于鍾離不敬吳子未至光從東道與東諸侯會遇非本期地故不書會高厚高固子也癸丑月二十六日士莊子曰高子相大子以會諸侯將社稷是衞而皆不敬厚與光俱不敬弃社稷也其將不免乎為十九年齊殺高厚二十五年弒其君光傳夏四月戊午會于柤經書春書始行也戊午月一日

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偪陽妘姓國今彭城傅陽縣也因柤會而滅之故曰遂

晉荀偃士匄請伐偪陽而封宋向戌焉以宋常事晉而向戌有賢行故欲封之為附庸荀罃曰城小而固勝之不武弗勝為笑固請丙寅圍之弗克丙寅四月九日孟氏之臣秦堇父輦重如役堇父孟獻子家臣步挽重車以從師偪陽人啟門諸侯之士門焉見門開故攻之縣門發郰人紇抉之以出門者門者諸侯之士在門內者也紇郰邑大夫仲尼父叔梁紇也郰邑魯縣東南莝城是也言紇多力抉舉縣門出在內者狄虒彌建大車之輪而蒙之以甲以為櫓狄虒彌魯人也蒙覆也櫓大楯左執之右拔戟以成一隊百人為隊孟獻子曰詩所謂有力如虎者也詩邶風也主人縣布堇父登之及堞而絕之偪陽人縣布以試外勇者隊則又縣之蘇而復上者三主人辭焉乃退主人嘉其勇故辭謝不復縣布帶其斷以徇於軍三日帶其斷布以示勇諸侯之師久於偪陽荀偃士匄請於荀罃曰水潦將降懼不能歸向夏恐有久雨從丙寅至庚寅二十五日故曰久請班師班還也知伯怒知伯荀罃投之以机出於其間出偃匄之間曰女成二事而後告余二事伐偪陽封向戌余恐亂命以不女違既成改之為亂命女既勤君而興諸侯牽帥老夫以至于此既無武守無武功可執守而又欲易余罪曰是實班師不然克矣謂偃匄將言爾余羸老也可重任乎不任受女此責七日不克必爾乎取之言當取女以謝不克之罪五月庚寅月四日荀偃士匄帥卒攻偪陽親受矢石躬在矢石間甲午滅之月八日書曰遂滅偪陽言自會也言其因會以滅國非之也

以與向戌向戌辭曰君若猶辱鎮撫宋國而以偪陽光啟寡君羣臣安矣其何貺如之言見賜之厚無過此若專賜臣是臣興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請乃予宋公宋公享晉侯於楚丘請以桑林桑林殷天子之樂名荀罃辭辭讓之荀偃士匄曰諸侯宋魯於是觀禮宋王者後魯以周公故皆用天子禮樂故可觀魯有禘樂賓祭用之禘三年大祭則作四代之樂別祭羣公則用諸侯樂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言俱天子樂也舞師題以旌夏師帥也旌夏大旌也題識也以大旌表識其行列晉侯懼而退入于房旌夏非常卒見之人心偶有所畏去旌卒享而還及著雍疾晉侯疾也著雍晉地卜桑林見祟見於卜兆荀偃士匄欲奔請禱焉奔走還宋禱謝荀罃不可曰我辭禮矣彼則以之以用也猶有鬼神於彼加之言自當加罪於宋晉侯有間間疾差也以偪陽子歸獻于武宮謂之夷俘諱俘中國故謂之夷偪陽妘姓也使周內史選其族嗣納諸霍人禮也霍晉邑內史掌爵祿廢置者使選偪陽宗族賢者令居霍奉妘姓之祀善不滅姓故曰禮也使周史者示有王命

公至自會無傳

師歸孟獻子以秦堇父為右嘉其勇力生秦丕茲事仲尼言二父以力相尚子事仲尼以德相高


楚公子貞鄭公孫輒帥師伐宋

六月楚子囊鄭子耳伐宋師于訾毋宋地庚午圍宋門于桐門不成圍而攻其城門


晉師伐秦荀罃不書不親兵也

晉荀罃伐秦報其侵也侵在九年


衞侯救宋師于襄牛鄭子展曰必伐衞不然是不與楚也得罪於晉又得罪於楚國將若之何子駟曰國病矣師數出疲病也子展曰得罪於二大國必亡病不猶愈於亡乎諸大夫皆以為然故鄭皇耳帥師侵衞楚令也亦兼受楚之勑命也皇耳皇戌子孫文子卜追之獻兆於定姜姜氏問繇繇兆辭曰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喪其雄姜氏曰征者喪雄禦寇之利也大夫圖之衞人追之孫蒯獲鄭皇耳于犬丘蒯孫林父子

秋七月楚子囊鄭子耳侵我西鄙於魯無所恥諱而不書其義未聞還圍蕭八月丙寅克之蕭宋邑九月子耳侵宋北鄙孟獻子曰鄭其有災乎師競已甚競爭競也周猶不堪競況鄭乎周謂天王有災其執政之三士乎鄭簡公幼少子駟子國子耳秉政故知三士任其禍也為下盜殺三大夫傳


秋莒人伐我東鄙

莒人間諸侯之有事也故伐我東鄙諸侯有討鄭之事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齊世子光先至於師為盟主所尊故在滕上

諸侯伐鄭齊崔杼使大子光先至于師故長於滕大子宜賓之以上卿而今晉悼以一時之宜令在滕侯上故傳從而釋之己酉師于牛首鄭地

冬盜殺鄭公子騑公子發公孫輒非國討當兩稱名氏殺者非卿故稱盜以盜為文故不得言其大夫

初子駟與尉止有爭將禦諸侯之師而黜其車禦牛首師也黜減損尉止獲又與之爭獲囚俘子駟抑尉止曰爾車非禮也言女車猶多過制遂弗使獻不使獻所獲初子駟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皆喪田焉洫田畔溝也子駟為田洫以正封疆而侵四族田故五族聚羣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亂八年子駟所殺公子熙等之黨於是子駟當國攝君事也子國為司馬子耳為司空子孔為司徒冬十月戊辰尉止司臣侯晉堵女父子師僕帥賊以入晨攻執政于西宮之朝公宮殺子駟子國子耳劫鄭伯以如北宮子孔知之故不死子孔公子嘉也知難不告利得其處也為十九年殺公子嘉傳書曰盜言無大夫焉尉止等五人皆士也大夫謂卿子西聞盜不儆而出子西公孫夏子駟子尸而追盜先臨尸而逐賊盜入於北宮乃歸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喪子產聞盜子國子為門者置守門庀羣司具衆官閉府庫慎閉藏完守備成列而後出兵車十七乘千二百七十五人尸而攻盜於北宮子蟜帥國人助之殺尉止子師僕盜衆盡死侯晉奔晉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齊奔宋尉翩尉止子司齊司臣子

子孔當國代子駟為載書以位序聽政辟自羣卿諸司各守其職位以受執政之法不得與朝政大夫諸司門子弗順將誅之子孔欲誅不順者子產止之請為之焚書既止子孔又勸令燒除載書子孔不可曰為書以定國衆怒而焚之是衆為政也國不亦難乎難以至治子產曰衆怒難犯專欲難成合二難以安國危之道也不如焚書以安衆子得所欲欲為政也衆亦得安不亦可乎專欲無成犯衆興禍子必從之乃焚書於倉門之外衆而後定不於朝內燒欲使遠近見所燒

戍鄭虎牢伐鄭諸侯各受晉命戍虎牢不復為告命故獨書魯戍而不敘諸侯

諸侯之師城虎牢而戍之晉師城梧及制欲以偪鄭也不書城魯不與也梧制皆鄭舊地士魴魏絳戍之書曰戍鄭虎牢非鄭地也言將歸焉二年晉城虎牢而居之今鄭復叛故脩其城而置戍鄭服則欲以還鄭故夫子追書繫之于鄭以見晉志鄭及晉平

楚公子貞帥師救鄭

楚子囊救鄭十一月諸侯之師還鄭而南至於陽陵還繞也陽陵鄭地楚師不退知武子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驕驕則可與戰矣武子荀罃欒黶曰逃楚晉之恥也合諸侯以益恥不如死我將獨進師遂進己亥與楚師夾潁而軍潁水出城陽至下蔡入淮子矯曰諸侯既有成行必不戰矣言有成去之志從之將退不從亦退從猶服也退楚必圍我猶將退也不如從楚亦以退之以退楚宵涉潁與楚人盟夜渡畏晉知之

欒黶欲伐鄭師伐涉潁者荀罃不可曰我實不能禦楚又不能庇鄭鄭何罪不如致怨焉而還致怨為後伐之資今伐其師楚必救之戰而不克為諸侯笑克不可命勝負難要不可命以必克不如還也丁未諸侯之師還侵鄭北鄙而歸欲以致怨楚人亦還鄭服故也

公至自伐鄭無傳


王叔陳生與伯輿爭政二子王卿士王右伯輿右助也王叔陳生怒而出奔及河王復之欲奔晉殺史狡以說焉說王叔也不入遂處之處叔河上晉侯使士匄平王室王叔與伯輿訟焉爭曲直王叔之宰宰家臣與伯輿之大夫瑕禽瑕禽伯輿屬大夫坐獄於王庭獄訟也周禮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故使宰與屬大夫對爭曲直士匄聽之王叔之宰曰篳門閨竇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難為上矣篳門柴門閨竇小戶穿壁為戶上銳下方狀如圭也言伯輿微賤之家瑕禽曰昔平王東遷吾七姓從王牲用備具王賴之而賜之騂旄之盟平王徙時大臣從者有七姓伯輿之祖皆在其中主為王備犧牲共祭祀王恃其用故與之盟使世守其職騂旄赤牛也舉騂旄者言得重盟不以犬雞曰世世無失職若篳門閨竇其能來東厎乎且王何賴焉言我若貧賤何能來東使王恃其用而與之盟邪厎至也今自王叔之相也政以賄成隨財制政而刑放於寵寵臣專刑不任法官之師旅不勝其富師旅之長皆受賂吾能無篳門閨竇乎言王叔之屬富故使吾貧唯大國圖之圖猶議也下而無直則何謂正矣正者不失下之直范宣子曰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左亦左之宣子知伯輿直不欲自專故推之於王使王叔氏與伯輿合要合要辭王叔氏不能舉其契要契之辭王叔奔晉不書不告也單靖公為卿士以相王室代王室


襄十一年 前五六二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軍增立中軍萬二千五百人為軍

十一年春季武子將作三軍魯本無中軍唯上下二軍皆屬於公有事三卿更帥以征伐季氏欲專其民人故假立中軍因以改作告叔孫穆子曰請為三軍各征其軍征賦稅也三家各征其軍之家屬穆子曰政將及子子必不能政者霸國之政令禮大國三軍魯次國而為大國之制貢賦必重故憂不能堪武子固請之穆子曰然則盟諸穆子知季氏將復變易故盟之乃盟諸僖閎僖宮之門詛諸五父之衢五父衢道名在魯國東南詛以禍福之言相要正月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分國民衆三子各毀其乘壞其軍乘分以足成三軍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無征使軍乘之人率其邑役入季氏者無公征不入者倍征不入季氏者則使公家倍征之設利病欲驅使入己故昭五年傳曰季氏盡征之民辟倍征故盡屬季氏孟氏使半為臣若子若弟取其子弟之半也四分其乘之人以三歸公而取其一叔孫氏使盡為臣盡取子弟以其父兄歸公不然不舍制軍分民不如是則三家不舍其故而改作也此蓋三家盟詛之本言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不郊無傳


鄭公孫舍之帥師侵宋

鄭人患晉楚之故諸大夫曰不從晉國幾亡幾近也楚弱於晉晉不吾疾也疾急也晉疾楚將辟之何為而使晉師致死於我言當作何計楚弗敢敵而後可固與也固與晉也子展曰與宋為惡諸侯必至吾從之盟楚師至吾又從之則晉怒甚矣晉能驟來楚將不能吾乃固與晉大夫說之使疆埸之司惡於宋使守疆埸之吏侵犯宋宋向戌侵鄭大獲子展曰師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聽命焉且告於楚楚師至吾乃與之盟而重賂晉師乃免矣言如此乃免於晉楚之難夏鄭子展侵宋欲以致諸侯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世子光至復在莒子之先故晉悼亦進之

四月諸侯伐鄭己亥齊大子光宋向戌先至于鄭門于東門傳釋齊大子光所以序莒上也向戌不書宋公在會故其莫晉荀罃至于西郊東侵舊許許之舊國鄭新邑衞孫林父侵其北鄙六月諸侯會于北林師于向向地在潁川長社縣東北右還次于瑣北行而西為右還熒陽宛陵縣西有瑣候亭圍鄭觀兵于南門觀示也西濟于濟隧濟隧水名鄭人懼乃行成

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亳城鄭地伐鄭而書同盟鄭與盟可知

秋七月同盟于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諸侯慎敬威儀謹辭令諸侯道敝而無成能無貳乎數伐鄭皆罷於道路乃盟載書曰凡我同盟毋蕰年蕰積年穀而不分災毋壅利專山川之利毋保姦藏罪人毋留慝速去惡救災患恤禍亂同好惡獎王室獎助也或間茲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二司天神羣神羣祀羣祀在祀典者先王先公先王諸侯之大祖宋祖帝乙鄭祖厲王之比也先公始封君七姓十二國之祖七姓晉魯衞鄭曹滕姬姓邾小邾曹姓宋子姓齊姜姓莒己姓杞姒姓薛任姓實十三國言十二誤也明神殛之殛誅也俾失其民隊命亡氏踣其國家踣斃也

公至自伐鄭無傳


楚子鄭伯伐宋

楚子囊乞旅于秦乞師旅於秦秦右大夫詹帥師從楚子將以伐鄭鄭伯逆之丙子伐宋鄭逆服故更伐宋也秦師不書不與伐宋而還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晉遂尊光

九月諸侯悉師以復伐鄭此夏諸侯皆復來故曰悉師

楚人執鄭行人良霄良霄公孫輒子伯有也

鄭人使良霄大宰石㚟如楚告將服于晉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懷君君若能以玉帛綏晉不然則武震以攝威之孤之願也楚人執之書曰行人言使人也書行人言非使人之罪古者兵交使在其間所以通命示整或執殺之皆以為譏也既成而後告故書在蕭魚下石㚟為介故不書

會于蕭魚鄭服而諸侯會蕭魚鄭地

諸侯之師觀兵于鄭東門鄭人使王子伯駢行成甲戌晉趙武入盟鄭伯冬十月丁亥鄭子展出盟晉侯二盟不書不告十二月戊寅會于蕭魚經書秋史失之庚辰赦鄭囚皆禮而歸之納斥候不相備也禁侵掠晉侯使叔肸告于諸侯叔肸叔向也告諸侯亦使赦鄭囚公使臧孫紇對曰凡我同盟小國有罪大國致討苟有以藉手鮮不赦宥寡君聞命矣言晉討小國有藉手之功則赦其罪人德義如是不敢不承命鄭人賂晉侯以師悝師觸師蠲悝觸蠲皆樂師名廣車軘車淳十五乘甲兵備廣車軘車皆兵車名淳耦也凡兵車百乘他兵車及廣軘共百乘歌鐘二肆肆列也縣鐘十六為一肆二肆三十二枚及其鎛磬鎛磬皆樂器女樂二八十六人

晉侯以樂之半賜魏絳曰子教寡人和諸戎狄以正諸華在四年八年之中九合諸侯如樂之和無所不諧諧亦和也請與子樂之共此樂辭曰夫和戎狄國之福也八年之中九合諸侯諸侯無慝君之靈也二三子之勞也臣何力之有焉抑臣願君安其樂而思其終也詩曰樂旨君子殿天子之邦詩小雅也謂諸侯有樂美之德可以鎮撫天子之邦殿鎮也樂旨君子福祿攸同攸所也便蕃左右亦是帥從便蕃數也言遠人相帥來服從便蕃然在左右夫樂以安德和其心也義以處之處位以義禮以行之行教令信以守之守所行仁以厲之厲風俗而後可以殿邦國同福祿來遠人所謂樂也言五德皆備乃為樂非但金石書曰居安思危逸書思則有備有備無患敢以此規規正公公曰子之教敢不承命抑微子寡人無以待戎待遇接納不能濟河渡河南服鄭夫賞國之典也藏在盟府司盟之府有賞功之制不可廢也子其受之魏絳於是乎始有金石之樂禮也禮大夫有功則賜樂

公至自會無傳以會至者觀兵而不果侵伐

楚人執鄭行人良霄


冬秦人伐晉

秦庶長鮑庶長武帥師伐晉以救鄭庶長秦爵也不書救鄭已屬晉無所救鮑先入晉地士魴禦之少秦師而弗設備壬午武濟自輔氏從輔氏渡河與鮑交伐晉師己丑秦晉戰于櫟晉師敗績易秦故也不書敗績晉恥易秦而敗故不告也櫟晉地


襄十二年 前五六一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東鄙圍台琅邪費縣南有台亭季孫宿帥師救台遂入鄆鄆莒邑

十二年春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季武子救台遂入鄆乘勝入鄆報見伐取其鐘以為公盤


夏晉侯使士魴來聘

夏晉士魴來聘且拜師謝前年伐鄭師


秋九月吳子乘卒五年會於戚公不與盟而赴以名

秋吳子壽夢卒壽夢吳子之號臨於周廟禮也周廟文王廟也周公出文王故魯立其廟吳始通故曰禮凡諸侯之喪異姓臨於外於城外向其國同姓於宗廟所出王之廟同宗於祖廟始封君之廟同族於禰廟父廟也同族謂高祖以下是故魯為諸姬臨於周廟諸姬同姓國為邢凡蔣茅胙祭臨於周公之廟即祖廟也六國皆周公之支子別封為國共祖周公


冬楚公子貞帥師侵宋

冬楚子囊秦庶長無地伐宋師于揚梁以報晉之取鄭也取鄭在前年梁國雎陽縣東有地名揚梁


靈王求后于齊齊侯問對於晏桓子桓子對曰先王之禮辭有之天子求后於諸侯諸侯對曰夫婦所生若而人不敢譽亦不敢毀故曰若如人妾婦之子若而人言非適也無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則曰先守某公之遺女若而人齊侯許昏王使陰里結之陰里周大夫結成也為十五年劉夏逆王后傳


公如晉

公如晉朝且拜士魴之辱禮也士魴聘在此年夏嫌君臣不敵故曰禮


秦嬴歸于楚秦景公妹為楚共王夫人楚司馬子庚聘于秦為夫人寧禮也子庚莊王子午也諸侯夫人父母既沒歸寧使卿故曰禮


襄十三年 前五六〇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晉

十三年春公至自晉孟獻子書勞于廟禮也書勳勞於策也桓二年傳曰公至自唐告於廟也凡公行告於宗廟反行飲至舍爵策勳焉禮也桓十六年傳又曰公至自伐鄭以飲至之禮也然則還告廟及飲至及書勞三事偏行一禮則亦書至悉闕乃不書至傳因獻子之事以發明凡例釋例詳之


夏取邿邿小國也任城亢父縣有邿亭傳例曰書取言易也

夏邿亂分為三國分為三部志力各異師救邿遂取之魯師也經不稱師不滿二千五百人傳通言之凡書取言易也不用師徒及用師徒而不勞雖國亦曰取用大師焉曰滅敵人距戰斬獲俘馘用力難重雖邑亦曰滅弗地曰入謂勝其國邑不有其地


荀罃士魴卒晉侯蒐于緜上以治兵為將命軍帥也必蒐而命之所以與衆共使士匄將中軍辭曰伯游長伯游荀偃昔臣習於知伯是以佐之非能賢也七年韓厥老知罃代將中軍士匄佐之匄今將讓故謂爾時之舉不以己賢事見九年請從伯游荀偃將中軍代荀罃士匄佐之位如故使韓起將上軍辭以趙武又使欒黶以武位卑故不聽更命黶辭曰臣不如韓起韓起願上趙武君其聽之使趙武將上軍武自新軍超四等代荀偃韓起佐之位如故欒黶將下軍魏絳佐之黶亦如故絳自新軍佐超一等代士魴新軍無帥將佐皆遷晉侯難其人使其什吏率其卒乘官屬以從於下軍禮也得慎舉之禮晉國之民是以大和諸侯遂睦君子曰讓禮之主也范宣子讓其下皆讓欒黶為汏弗敢違也晉國以平數世賴之刑善也夫刑法也一人刑善百姓休和可不務乎書曰一人有慶兆民賴之其寧惟永其是之謂乎周書呂刑也一人天子也寧安也永長也義取上有好善之慶則下賴其福周之興也其詩曰儀刑文王萬邦作孚詩大雅言文王善用法故能為萬國所信孚信也言刑善也及其衰也其詩曰大夫不均我從事獨賢詩小雅刺幽王役使不均故從事者怨恨稱己之勞以為獨賢無讓心言不讓也世之治也君子尚能而讓其下能者在下位則貴尚而讓之小人農力以事其上是以上下有禮而讒慝黜遠由不爭也謂之懿德及其亂也君子稱其功以加小人加陵也君子在位者小人伐其技以馮君子馮亦陵也自稱其能為伐是以上下無禮亂虐並生由爭善也爭自善也謂之昏德國家之敝恒必由之傳言晉之所以興


秋九月庚辰楚子審卒共王也成二年大夫盟于蜀

楚子疾告大夫曰不穀不德少主社稷生十年而喪先君未及習師保之教訓而應受多福多福謂為君是以不德而亡師于鄢鄢在成十六年以辱社稷為大夫憂其弘多矣弘大也若以大夫之靈獲保首領以沒於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窀厚也穸夜也厚夜猶長夜春秋謂祭祀長夜謂葬埋所以從先君於禰廟者從先君代為禰廟請為靈若厲欲受惡謚以歸先君也亂而不損曰靈戮殺不辜曰厲大夫擇焉莫對及五命乃許秋楚共王卒子囊謀謚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毀之赫赫楚國而君臨之撫有蠻夷奄征南海以屬諸夏而知其過可不謂共乎請謚之共大夫從之傳言子囊之善

吳侵楚養由基奔命子庚以師繼之子庚楚司馬養叔曰吳乘我喪謂我不能師也養叔養由基也必易我而不戒戒備也子為三覆以待我覆伏兵我請誘之子庚從之戰于庸浦庸浦楚地大敗吳師獲公子黨君子以吳為不弔不用天道相弔恤詩曰不弔昊天亂靡有定言不為昊天所恤則致罪也為明年會向傳


冬城防

冬城防書事時也土功雖有常節通以事間為時於是將早城臧武仲請俟畢農事禮也


鄭良霄大宰石㚟猶在楚十一年楚人執之至今石㚟言於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先征五年而卜吉凶也征謂巡守征行而歲習其祥祥習則行五年五卜皆同吉乃巡狩不習則增脩德而改卜不習謂卜不吉今楚實不競行人何罪不能脩德與晉競止鄭一卿以除其偪一卿謂良霄使睦而疾楚以固於晉焉用之位不偪則大臣睦怨疾楚則事晉固使歸而廢其使行而見執於楚鄭又遂堅事晉是鄭廢本見使之意怨其君以疾其大夫而相牽引也不猶愈乎楚人歸之


襄十四年 前五五九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孫宿叔老會晉士匄齊人宋人衞人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會吳于向叔老聲伯子也魯使二卿會晉敬事霸國晉人自是輕魯幣而益敬其使故叔老雖介亦列於會也齊崔杼宋華閱衞北宮括在會惰慢不攝故貶稱人蓋欲以督率諸侯獎成霸功也吳來在向諸侯會之故曰會吳向鄭地

十四年春吳告敗于晉前年為楚所敗會于向為吳謀楚故也謀為吳伐楚范宣子數吳之不德也以退吳人吳伐楚喪故以為不德數而遣之卒不為伐楚執莒公子務婁在會不書非卿以其通楚使也莒貳於楚故比年伐魯將執戎子駒支駒支戎子名范宣子親數諸朝行之所在亦設朝位曰來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離于瓜州四嶽之後皆姜姓又別為允姓瓜州地在今燉煌乃祖吾離被苫蓋蓋苫之別名蒙荊棘以來歸我先君蒙冒也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腆厚也與女剖分而食之中分為剖今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蓋言語漏洩則職女之由職主也詰朝之事爾無與焉詰朝明旦不使復得與會事與將執女對曰昔秦人負恃其衆貪于土地逐我諸戎惠公蠲其大德蠲明也謂我諸戎是四嶽之裔冑也四嶽堯時方伯姜姓也裔遠也冑後也毋是翦弃翦削也賜我南鄙之田狐貍所居豺狼所噑我諸戎除翦其荊棘驅其狐貍豺狼以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貳不內侵亦不外叛昔文公與秦伐鄭秦人竊與鄭盟而舍戍焉在僖三十年於是乎有殽之師在僖三十三年晉禦其上戎亢其下亢猶當也秦師不復我諸戎實然譬如捕鹿晉人角之諸戎掎之掎其足也與晉踣之踣僵也戎何以不免自是以來晉之百役與我諸戎相繼于時言給晉役不曠時以從執政猶殽志也意常如殽無中二也豈敢離逷今官之師旅無乃實有所闕以攜諸侯而罪我諸戎我諸戎飲食衣服不與華同贄幣不通言語不達何惡之能為不與於會亦無瞢焉瞢悶也賦青蠅而退青蠅詩小雅取其愷悌君子無信讒言宣子辭焉辭謝使即事於會成愷悌也成愷悌不信讒也不書者戎為晉屬不得特達於是子叔齊子為季武子介以會自是晉人輕魯幣而益敬其使齊子叔老字也言晉敬魯使經所以並書二卿

吳子諸樊既除喪諸樊吳子乘之長子也乘卒至此春十七月既葬而除喪將立季札札諸樊少弟季札辭曰曹宣公之卒也諸侯與曹人不義曹君曹君公子負芻也殺大子而自立事在成十三年將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節君義嗣也諸樊適子故曰義嗣誰敢奸君有國非吾節也札雖不才願附於子臧以無失節固立之弃其室而耕乃舍之傳言季札之讓且明吳兄弟相傳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無傳


夏四月叔孫豹會晉荀偃齊人宋人衞北宮括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齊宋大夫不書義與向同

夏諸侯之大夫從晉侯伐秦以報櫟之役也櫟役在十一年晉侯待于竟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言經所以不稱晉侯及涇不濟諸侯之師不肯渡也涇水出安定朝那縣至京兆高陸縣入渭叔向見叔孫穆子穆子賦匏有苦葉詩邶風也義取於深則厲淺則揭言己志在於必濟叔向退而具舟魯人莒人先濟鄭子蟜見衞北宮懿子曰與人而不固取惡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說二子見諸侯之師而勸之濟濟涇而次傳言北宮括所以書於伐秦秦人毒涇上流師人多死飲毒水故鄭司馬子蟜帥鄭師以進師皆從之至于棫林棫林秦地不獲成焉秦不服荀偃令曰雞鳴而駕塞井夷竈示不反唯余馬首是瞻言進退從己欒黶曰晉國之命未是有也余馬首欲東乃歸黶惡偃自專故弃之歸下軍從之左史謂魏莊子曰不待中行伯乎中行伯荀偃也莊子魏絳也左史晉大史莊子曰夫子命從帥夫子謂荀偃欒伯吾帥也吾將從之從帥所以待夫子也以從命為待也欒黶下軍帥莊子為佐故曰吾帥伯游曰吾令實過悔之何及多遺秦禽軍帥不和恐多為秦所禽獲乃命大還晉人謂之遷延之役遷延却退欒鍼曰此役也報櫟之敗也役又無功晉之恥也吾有二位於戎路欒鍼欒黶弟也二位謂黶將下軍鍼為戎右敢不恥乎與士鞅馳秦師死焉士鞅反鞅士匄子欒黶謂士匄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來是而子殺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將殺之士鞅奔秦欒黶汏侈誣逐士鞅也而女也於是齊崔杼宋華閱仲江會伐秦不書惰也臨事惰慢不脩也仲江宋公孫師之子向之會亦如之衞北宮括不書於向亦惰書於伐秦攝也能自攝整從鄭子蟜俱濟涇

秦伯問於士鞅曰晉大夫其誰先亡對曰其欒氏乎秦伯曰以其汏乎對曰然欒黶汏虐已甚猶可以免其在盈乎盈黶之子秦伯曰何故對曰武子之德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愛其甘棠況其子乎武子欒書黶之父也召公奭聽訟舍於甘棠之下周人思之不害其樹而作勿伐之詩在召南欒黶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沒矣而黶之怨實章將於是乎在秦伯以為知言為之請於晉而復之為傳二十一年晉滅欒氏張本


己未衞侯出奔齊諸侯之策書孫甯逐衞侯春秋以其自取奔亡之禍以諸侯失國者皆不書逐君之賊也不書名從告

衞獻公戒孫文子甯惠子食勑戒二子欲共宴食皆服而朝服朝服待命於朝日旰不召旰晏也而射鴻於囿二子從之從公於囿不釋皮冠而與之言皮冠田獵之冠也既不釋冠又不與食二子怒孫文子如戚戚孫文子邑孫蒯入使孫蒯孫文子之子公飲之酒使大師歌巧言之卒章巧言詩小雅其卒章曰彼何人斯居河之麋無拳無勇職為亂階戚衞河上邑公欲以喻文子居河上而為亂大師掌樂大夫大師辭師曹請為之辭以為不可師曹樂人初公有嬖妾使師曹誨之琴誨教也師曹鞭之公怒鞭師曹三百故師曹欲歌之以怒孫子以報公公使歌之遂誦之恐孫蒯不解故蒯懼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欲先公作亂并帑於戚帑子也而入見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懼社稷之傾覆將若之何伯玉蘧瑗對曰君制其國臣敢奸之奸猶犯也雖奸之庸知愈乎言逐君更立未知當差否遂行從近關出懼難作欲速出竟公使子蟜子伯子皮與孫子盟于丘宮孫子皆殺之三子衞羣公子疑孫子故盟之丘宮近戚地四月己未子展奔齊子展衞獻公弟公如鄄鄄衞地使子行於孫子孫子又殺之使往請和也子行羣公子公出奔齊孫氏追之敗公徒于阿澤濟北東阿縣西南有大澤鄄人執之公徒因敗散還故為公執之

初尹公佗學射於庾公差庾公差學射於公孫丁二子追公二子佗與差為孫氏逐公公孫丁御公為公御也子魚曰射為背師不射為戮射為禮乎子魚庾公差禮射不求中射兩軥而還軥車軛卷者尹公佗曰子為師我則遠矣乃反之佗不從丁學故言遠始與公差俱退悔而獨還射丁公孫丁授公轡而射之貫臂貫佗臂

子鮮從公子鮮公母弟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無罪告宗廟也定姜曰無神何告若有不可誣也誣欺也定姜公適母有罪若何告無舍大臣而與小臣謀一罪也先君有冢卿以為師保而蔑之二罪也謂不釋皮冠之比余以巾櫛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無告無罪時姜在國故不使得告無罪

公使厚成叔弔于衞曰寡君使瘠聞君不撫社稷而越在他竟越遠也瘠厚成叔名若之何不弔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於執事執事衞諸大夫曰有君不弔弔恤也有臣不敏敏達也君不赦宥臣亦不帥職增淫發洩其若之何衞人使大叔儀對大叔儀衞大夫曰羣臣不佞得罪於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弃之以為君憂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弔羣臣又重恤之重恤謂愍其不達也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貺謝重恤之賜厚孫歸復命語臧武仲曰衞君其必歸乎有大叔儀以守守於國有母弟鱄以出或撫其內或營其外能無歸乎

齊人以郲寄衞侯郲齊所滅郲國及其復也以郲糧歸言其貪右宰穀從而逃歸衞人將殺之穀衞大夫也以其從君故欲殺之辭曰余不說初矣言初從君非說之不獲已耳余狐裘而羔袖言一身盡善唯少有惡喻己雖從君出其罪不多乃赦之衞人立公孫剽剽穆公孫孫林父甯殖相之以聽命於諸侯聽盟會之命

衞侯在郲臧紇如齊唁衞侯與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衞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糞土也亡而不變何以復國武仲不書未為卿子展子鮮聞之見臧紇與之言道順道理臧孫說謂其人曰衞君必入夫二子者或輓之或推之欲無入得乎為二十六年衞侯歸傳


莒人侵我東鄙無傳報入鄆


師歸自伐秦晉侯舍新軍禮也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成國大國周為六軍諸侯之大者三軍可也於是知朔生盈而死朔知罃之長子盈朔弟也盈生而朔死盈生六年而武子卒彘裘亦幼皆未可立也新軍無帥故舍之裘士魴子也十三年荀罃士魴卒其子皆幼未任為卿故新軍無帥遂舍之

師曠侍於晉侯師曠晉樂大師子野晉侯曰衞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對曰或者其君實甚良君將賞善而刑淫養民如子蓋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愛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匱神乏祀百姓絕望社稷無主將安用之弗去何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君而為之貳貳卿佐使師保之勿使過度是故天子有公諸侯有卿卿置側室側室支子之官大夫有貳宗貳宗宗子之副貳者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皁隷牧圉皆有親暱以相輔佐也善則賞之賞謂宣揚過則匡之匡正也患則救之救其難也失則革之革更也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補察其政補其愆過察其得失史為書謂大史君舉則書瞽為詩瞽盲者為詩以風刺工誦箴諫工樂人也誦箴諫之辭大夫規誨規正諫誨其君士傳言士卑不得徑達聞君過失傳告大夫庶人謗庶人不與政聞君過得誹謗商旅于市旅陳也陳其貨物以示時所貴尚百工獻藝獻其技藝以喻政事故夏書曰遒人以木鐸徇於路逸書遒人行人之官也木鐸木舌金鈴徇於路求歌謠之言官師相規官師大夫自相規正工執藝事以諫所謂獻藝正月孟春於是乎有之諫失常也有遒人徇路之事天之愛民甚矣豈其使一人肆於民上肆放也以從其淫而弃天地之性必不然矣傳善師曠能因問盡言


秋楚公子貞帥師伐吳

秋楚子為庸浦之役故在前年子囊師于棠以伐吳吳不出而還子囊殿殿軍後以吳為不能而弗儆吳人自皐舟之隘要而擊之皐舟吳險阨之道楚人不能相救吳人敗之獲楚公子宜穀傳言不備不可以師


王使劉定公賜齊侯命將昏於齊故也定公劉夏位賤以能而使之傳稱謚舉其終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師保萬民世胙大師以表東海胙報也表顯也謂顯封東海以報大師之功王室之不壞繄伯舅是賴繄發聲今余命女環環齊靈公名茲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無忝乃舊敬之哉無廢朕命纂繼也因昏而加褒顯傳言王室不能命有功


冬季孫宿會晉士匄宋華閱衞孫林父鄭公孫蠆莒人邾人于戚

晉侯問衞故於中行獻子問衞逐君當討否獻子荀偃對曰不如因而定之衞有君矣謂剽已立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撫之重不可移就撫安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亂者取之推亡固存國之道也仲虺湯左相君其定衞以待時乎待其昏亂之時乃伐之冬會于戚謀定衞也定立剽范宣子假羽毛於齊而弗歸齊人始貳析羽為旌王者游車之所建齊私有之因謂之羽毛宣子聞而借觀之


楚子囊還自伐吳卒將死遺言謂子庚必城郢楚徙都郢未有城郭公子燮公子儀因築城為亂事未得訖子囊欲訖而未暇故遺言見意君子謂子囊忠君薨不忘增其名謂前年謚君為共將死不忘衞社稷可不謂忠乎忠民之望也詩曰行歸于周萬民所望忠也詩小雅忠信為周言德行歸於忠信即為萬民所瞻望


襄十五年 前五五八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戌來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劉

十五年春宋向戌來聘且尋盟報二年豹之聘尋十一年亳之盟見孟獻子尤其室尤責過也曰子有令聞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對曰我在晉吾兄為之毀之重勞且不敢間傳言獻子友于兄且不隱其實


劉夏逆王后于齊劉采地夏名也天子卿書字劉夏非卿故書名天子無外所命則成故不言逆女

官師從單靖公逆王后于齊卿不行非禮也官師劉夏也天子官師非卿也劉夏獨過魯告昏故不書單靖公天子不親昏使上卿逆而公監之故曰卿不行非禮


楚公子午為令尹代子囊公子罷戎為右尹蒍子馮為大司馬子馮叔敖從子公子橐師為右司馬公子成為左司馬屈到為莫敖屈到屈蕩子公子追舒為箴尹追舒莊王子子南屈蕩為連尹養由基為宮廏尹以靖國人君子謂楚於是乎能官人官人國之急也能官人則民無覦心無覬覦以求幸詩云嗟我懷人寘彼周行能官人也詩周南也寘置也行列也周徧也詩人嗟歎言我思得賢人置之徧於列位是后妃之志以官人為急王及公侯伯子男甸采衞大夫各居其列所謂周行也言自王以下諸侯大夫各任其職則是詩人周行之志也甸采衞五服之名也天子所居千里曰圻其外曰侯服次曰甸服次曰男服次曰采服次曰衞服五百里為一服不言侯男略舉也


鄭尉氏司氏之亂其餘盜在宋亂在十年鄭人以子西伯有子產之故納賂于宋三子之父皆為尉氏所殺故以馬四十乘百六十匹與師茷師慧樂師也茷慧其名二月公孫黑為質焉公孫黑子皙司城子罕以堵女父尉翩司齊與之良司臣而逸之賢而放之託諸季武子武子寘諸卞子罕以司臣託季氏鄭人醢之三人也三人堵女父尉翩司齊師慧過宋朝將私焉私小便其相曰朝也相師者慧曰無人焉相曰朝也何故無人慧曰必無人焉若猶有人豈其以千乘之相易淫樂之矇必無人焉故也千乘相謂子產等也言不為子產殺三盜得賂而歸之是重淫樂而輕國相子罕聞之固請而歸之言子罕能改過


夏齊侯伐我北鄙圍成公救成至遇無傳遇魯地書至遇公畏齊不敢至成季孫宿叔孫豹帥師城成郛備齊故夏城非例所譏

夏齊侯圍成貳於晉故也不畏霸主故敢伐魯於是乎城成郛郛郭也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無傳八月無丁巳丁巳七月一日也日月必有誤


邾人伐我南鄙

秋邾人伐我南鄙亦貳於晉故使告于晉


冬十有一月癸亥晉侯周卒四同盟

晉將為會以討邾莒十二年十四年莒人伐魯未之討也晉侯有疾乃止冬晉悼公卒遂不克會為明年會湨梁傳鄭公孫夏如晉奔喪子蟜送葬夏子西也言諸侯畏晉故卿共葬


宋人或得玉獻諸子罕子罕弗受獻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能治玉者玉人以為寶也故敢獻之子罕曰我以不貪為寶爾以玉為寶若以與我皆喪寶也不若人有其寶稽首而告曰小人懷璧不可以越鄉言必為盜所害納此以請死也請免死子罕寘諸其里使玉人為之攻之攻治也富而後使復其所賣玉得富


十二月鄭人奪堵狗之妻而歸諸范氏堵狗堵女父之族狗娶於晉范氏鄭人既誅女父畏狗因范氏而作亂故奪其妻歸范氏先絕之傳言鄭之有謀


襄十六年 前五五七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晉悼公踰月而葬速也三月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湨梁不書高厚逃歸故也湨水出河內軹縣東南至溫入河

十六年春葬晉悼公平公即位平公悼公子彪羊舌肸為傅肸叔向也代士渥濁張君臣為中軍司馬張老子代其父祁奚韓襄欒盈士鞅為公族大夫祁奚去中軍尉為公族大夫去劇職就間官韓襄無忌子虞丘書為乘馬御代程鄭改服脩官烝于曲沃既葬改喪服脩官選賢能曲沃晉祖廟烝冬祭也諸侯五月而葬既葬卒哭作主然後烝嘗於廟今晉踰月葬作主而烝祭傳言晉將有湨梁之會故速葬警守而下會于湨梁順河東行故曰下命歸侵田諸侯相侵取之田

晉人執莒子邾子以歸邾莒二國數侵魯又無道於其民故稱人以執不以歸京師非禮也

以我故執邾宣公莒犂比公犂比莒子號也十二年十四年莒人侵魯前年邾人伐魯晉將為魯討之悼公卒不克會故平公終其事且曰通齊楚之使邾莒在齊楚往來道中故并以此責之經書執在大夫盟下既盟而後告

戊寅大夫盟諸大夫本欲盟高厚高厚逃歸故遂自共盟雞澤會重序諸侯今此間無異事即上諸侯大夫可知晉人執莒子邾子以歸

晉侯與諸侯宴于溫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歌古詩當使各從義類齊高厚之詩不類齊有二心故荀偃怒且曰諸侯有異志矣使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歸齊為大國高厚若此知小國必當有從者於是叔孫豹晉荀偃宋向戌衞甯殖鄭公孫蠆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討不庭自曹以下大夫不書故傳舉小邾以包之

齊侯伐我北鄙無傳齊貳晉故夏公至自會無傳


五月甲子地震無傳


叔老會鄭伯晉荀偃衞甯殖宋人伐許荀偃主兵當序鄭上方示叔老可以會鄭伯故荀偃在下

許男請遷于晉許欲叛楚諸侯遂遷許許大夫不可晉人歸諸侯唯以其師討許之不肯遷鄭子蟜聞將伐許遂相鄭伯以從諸侯之師鄭與許有宿怨故其君親行穆叔從公從公歸齊子帥師會晉荀偃書曰會鄭伯為夷故也夷平也春秋於魯事所記不與外事同者客主之言所以為文固當異也魯卿每會公侯春秋無譏故於此示例不先書主兵之荀偃而書後至之鄭伯時皆諸侯大夫義取皆平故得會鄭伯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許次于函氏棫林函氏皆許地

晉荀偃欒黶帥師伐楚以報宋揚梁之役晉師獨進揚梁役在十二年楚公子格帥師及晉師戰于湛阪襄城昆陽縣北有湛水東入汝楚師敗績晉師遂侵方城之外不書不告復伐許而還許未遷故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成

秋齊侯圍成成魯孟氏邑貳晉故伐魯孟孺子速儌之孟獻子之子莊子速也儌要也齊侯曰是好勇去之以為之名速遂塞海陘而還海陘魯隘道


大雩無傳書過


冬叔孫豹如晉

冬穆叔如晉聘且言齊故言齊再伐魯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禘祀三年喪畢之吉祭與民之未息新伐許及楚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齊人之朝夕釋憾於敝邑之地是以大請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領西望曰庶幾乎庶幾晉來救比執事之間恐無及也見中行獻子賦圻父圻父詩小雅周司馬掌封畿之兵甲故謂之圻父詩人責圻父為王爪牙不脩其職使百姓受困苦之憂而無所止居獻子曰偃知罪矣敢不從執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魯及此及此憂見范宣子賦鴻鴈之卒章鴻鴈詩小雅卒章曰鴻鴈于飛哀鳴嗸嗸唯此哲人謂我劬勞言魯憂困嗸嗸然若鴻鴈之失所大曰鴻小曰鴈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魯無鳩乎鳩集也


襄十七年 前五五六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無傳宣公也四同盟


宋人伐陳

十七年春宋莊朝伐陳獲司徒卬卑宋也司徒卬陳大夫卑宋不設備


夏衞石買帥師伐曹買石稷子

衞孫蒯田于曹隧越竟而獵孫蒯林父之子飲馬于重丘重丘曹邑毀其瓶重丘人閉門而訽之訽罵也曰親逐而君爾父為厲厲惡鬼林父逐君在十四年是之不憂而何以田為夏衞石買孫蒯伐曹取重丘孫蒯不書非卿曹人愬于晉為明年晉人執石買傳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高厚帥師伐我北鄙圍防弁縣東南有桃虛

齊人以其未得志于我故前年圍成辟孟孺子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高厚圍臧紇于防防臧紇邑師自陽關逆臧孫至于旅松陽關在泰山鉅平縣東旅松近防地也魯師畏齊不敢至防郰叔紇臧疇臧賈帥甲三百宵犯齊師送之而復郰叔紇叔梁紇臧疇臧賈臧紇之昆弟也三子與臧紇共在防故夜送臧紇於旅松而復還守防齊師去之失臧紇故齊人獲臧堅堅臧紇之族齊侯使夙沙衞唁之且曰無死使無自殺堅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賜不終姑又使其刑臣禮於士以杙抉其傷而死言使賤人來唁己是惠賜不終也夙沙衞奄人故謂之刑臣


九月大雩無傳書過


冬邾人伐我南鄙

冬邾人伐我南鄙為齊故也齊未得志於魯故邾助之


宋華臣出奔陳暴亂宗室懼而出奔實以冬出書秋者以始作亂時來告

宋華閱卒華臣弱皐比之室臣閱之弟皐比閱之子弱侵易之使賊殺其宰華吳賊六人以鈹殺諸盧門合左師之後盧門宋城門合向戌邑後屋後左師懼曰老夫無罪賊曰皐比私有討於吳遂幽其妻幽吳妻也曰畀余而大璧畀與也宋公聞之曰臣也不唯其宗室是暴大亂宋國之政必逐之左師曰臣也亦卿也大臣不順國之恥也不如蓋之乃舍之左師為己短策苟過華臣之門必騁惡之十一月甲午國人逐瘈狗瘈狗入於華臣氏國人從之華臣懼遂奔陳華臣心不自安見逐狗而驚走

宋皇國父為大宰為平公築臺妨於農收周十一月今九月收斂時子罕請俟農功之畢公弗許築者謳曰澤門之皙實興我役澤門宋東城南門也皇國父白皙而居近澤門邑中之黔實慰我心子罕黑色而居邑中子罕聞之親執扑扑杖以行築者而抶其不勉者曰吾儕小人皆有闔廬以辟燥濕寒暑闔謂門戶閉塞今君為一臺而不速成何以為役役事也謳者乃止或問其故子罕曰宋國區區而有詛有祝禍之本也傳善子罕分謗


冬邾人伐我南鄙


齊晏桓子卒晏嬰父也晏嬰麤縗斬斬不緝之也縗在胷前麤三升布苴絰帶杖菅屨苴麻之有子者取其麤也杖竹杖菅屨草屨食鬻居倚廬寢苫枕草此禮與士喪禮略同其異唯枕草耳然枕凷亦非喪服正文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時之所行士及大夫縗服各有不同晏子為大夫而行士禮其家臣不解故譏之曰唯卿為大夫晏子惡直己以斥時失禮故孫辭略答家老


襄十八年 前五五五

十有八年春白狄來不言朝不能行朝禮

十八年春白狄始來白狄狄之別名未嘗與魯接故曰始


夏晉人執衞行人石買石買即是伐曹者宜即懲治本罪而晉因其為行人之使執之故書行人以罪晉

夏晉人執衞行人石買于長子執孫蒯于純留長子純留二縣今皆屬上黨郡孫蒯不書父在位蒯非卿為曹故也前年衞伐曹


秋齊師伐我北鄙不書齊侯齊侯不入竟

秋齊侯伐我北鄙

冬十月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圍齊齊數行不義諸侯同心俱圍之

中行獻子將伐齊夢與厲公訟弗勝厲公獻子所弒者公以戈擊之首隊於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見梗陽之巫皐梗陽晉邑在大原晉陽縣南皐巫名也夢并見之他日見諸道與之言同巫亦夢見獻子與厲公訟巫曰今茲主必死若有事於東方則可以逞巫知獻子有死徵故勸使快意伐齊獻子許諾晉侯伐齊將濟河獻子以朱絲係玉二瑴雙玉曰瑴而禱曰齊環怙恃其險負其衆庶環齊靈公名負依也弃好背盟陵虐神主神主民也謂數伐魯殘民人曾臣彪將率諸侯以討焉彪晉平公名稱臣者明上有天子以謙告神曾臣猶末臣其官臣偃實先後之守官之臣偃獻子名苟捷有功無作神羞羞恥也官臣偃無敢復濟偃信巫言故以死自誓唯爾有神裁之沈玉而濟

冬十月會于魯濟尋湨梁之言同伐齊湨梁在十六年盟曰同討不庭齊侯禦諸平陰塹防門而守之廣里平陰城在濟北盧縣東北其城南有防防有門於門外作塹橫行廣一里故經書圍夙沙衞曰不能戰莫如守險謂防門不足為險弗聽諸侯之士門焉齊人多死范宣子告析文子析文子齊大夫子家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魯人莒人皆請以車千乘自其鄉入既許之矣若入君必失國子盍圖之子家以告公公恐晏嬰聞之曰君固無勇而又聞是弗能久矣不能久敵晉齊侯登巫山以望晉師巫山在盧縣東北晉人使司馬斥山澤之險雖所不至必旆而疏陳之斥候也疏建旌旗以為陳示衆也使乘車者左實右偽以旆先偽以衣服為人形也建旆以先驅輿曳柴而從之以揚塵齊侯見之畏其衆也乃脫歸脫不張旗幟丙寅晦齊師夜遁師曠告晉侯曰鳥烏之聲樂齊師其遁鳥烏得空營故樂也邢伯告中行伯邢伯晉大夫邢侯也中行伯獻子曰有班馬之聲夜遁馬不相見故鳴班別也齊師其遁叔向告晉侯曰城上有烏齊師其遁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陰遂從齊師夙沙衞連大車以塞隧而殿此衞所欲守險殖綽郭最曰子殿國師齊之辱也奄人殿師故以為辱子姑先乎乃代之殿衞殺馬於隘以塞道恨二子故塞其道欲使晉得之晉州綽及之射殖綽中肩兩矢夾脰脰頸也曰止將為三軍獲不止將取其衷不止復欲射兩矢中央顧曰為私誓州綽曰有如日言必不殺女明如日乃弛弓而自後縛之反縛之其右具丙州綽之右亦舍兵而縛郭最皆衿甲面縛衿甲不解甲坐于中軍之鼓下晉人欲逐歸者魯衞請攻險險固城守者己卯荀偃士匄以中軍克京茲在平陰城東南乙酉魏絳欒盈以下軍克邿欒黶死其子盈佐下軍平陰西有邿山趙武韓起以上軍圍盧弗克十二月戊戌及秦周伐雍門之萩秦周魯大夫趙武及之共伐萩也雍門齊城門范鞅門于雍門其御追喜以戈殺犬于門中殺犬示間暇孟莊子斬其橁以為公琴莊子孺子速也橁木名己亥焚雍門及西郭南郭劉難士弱率諸侯之師焚申池之竹木二子晉大夫壬寅焚東郭北郭范鞅門于揚門齊西門州綽門于東閭齊東門左驂迫還于門中以枚數闔枚馬檛也闔門扇也數其板示不恐齊侯駕將走郵棠郵棠齊邑大子與郭榮扣馬大子光也榮齊大夫曰師速而疾略也言欲略行其地無久攻意將退矣君何懼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輕輕則失衆君必待之將犯之大子抽劒斷鞅乃止甲辰東侵及濰南及沂濰水在東莞東北至北海都昌縣入海沂水出東莞蓋縣至下邳入泗

曹伯負芻卒于師無傳禮當與許男同三同盟


楚公子午帥師伐鄭

鄭子孔欲去諸大夫欲專權將叛晉而起楚師以去之使告子庚子庚弗許子庚楚令尹公子午楚子聞之使揚豚尹宜告子庚曰國人謂不穀主社稷而不出師死不從禮不能承先君之業死將不得從先君之禮不穀即位於今五年師徒不出人其以不穀為自逸而忘先君之業矣謂己未嘗統師自出大夫圖之其若之何子庚歎曰君王其謂午懷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見使者稽首而對曰諸侯方睦於晉臣請嘗之嘗試其難易也若可君而繼之不可收師而退可以無害君亦無辱子庚帥師治兵於汾襄城縣東北有汾丘城於是子蟜伯有子張從鄭伯伐齊子張公孫黑肱子孔子展子西守二子知子孔之謀二子子展子西完守入保完城郭內保守子孔不敢會楚師楚師伐鄭次於魚陵魚陵魚齒山也在南陽犫縣北鄭地右師城上棘遂涉潁次于旃然將涉潁故於水邊權築小城以為進退之備旃然水出熒陽成皐縣東入汴蒍子馮公子格率銳師侵費滑胥靡獻于雍梁胥靡獻于雍梁皆鄭邑河南陽翟縣東北有雍氏城右回梅山在熒陽密縣東北侵鄭東北至于蟲牢而反子庚門于純門信于城下而還信再宿也涉於魚齒之下魚齒山之下有滍水故言涉甚雨及之楚師多凍役徒幾盡

晉人聞有楚師師曠曰不害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南風不競歌者吹律以詠八風南風音微故曰不競也師曠唯歌南北風者聽晉楚之強弱多死聲楚必無功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歲在豕韋月又建亥故曰多在西北南師不時必無功不時謂觸歲月叔向曰在其君之德也言天時地利不如人和


襄十九年 前五五四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諸侯盟于祝柯前年圍齊之諸侯也祝柯縣今屬濟南郡晉人執邾子稱人以執惡及民也公至自伐齊無傳取邾田自漷水取邾田以漷水為界也漷水出東海合鄉縣西南經魯國至高平湖陸縣入泗

十九年春諸侯還自沂上盟于督揚曰大毋侵小督揚即祝柯也執邾悼公以其伐我故伐魯在十七年遂次于泗上疆我田正邾魯之界也泗水名取邾田自漷水歸之于我邾田在漷水北今更以漷為界故曰取邾田晉侯先歸公享晉六卿于蒲圃六卿過魯賜之三命之服軍尉司馬司空輿尉候奄皆受一命之服如鞌戰還之賜唯無先輅賄荀偃束錦加璧乘馬先吳壽夢之鼎荀偃中軍元帥故特賄之五匹為束四馬為乘壽夢吳子乘也獻鼎於魯因以為名古之獻物必有以先今以璧馬為鼎之先

荀偃癉疽生瘍於頭癉疽惡創濟河及著雍病目出大夫先歸者皆反士匄請見弗內請後曰鄭甥可士匄中軍佐故問後也鄭甥荀吳其母鄭女二月甲寅卒而視不可含目開口噤宣子盥而撫之曰事吳敢不如事主猶視大夫稱主欒懷子曰其為未卒事於齊故也乎懷子欒盈乃復撫之曰主苟終所不嗣事于齊者有如河乃瞑受含嗣續也宣子出曰吾淺之為丈夫也自恨以私待人

晉欒魴帥師從衞孫文子伐齊


季孫宿如晉

季武子如晉拜師謝討齊晉侯享之范宣子為政代荀偃將中軍賦黍苗黍苗詩小雅美召伯勞來諸侯如陰雨之長黍苗也喻晉君憂勞魯國猶召伯季武子興再拜稽首曰小國之仰大國也如百穀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輯睦豈唯敝邑賦六月六月尹吉甫佐天子征伐之詩以晉侯比吉甫出征以匡王國

季武子以所得於齊之兵作林鐘而銘魯功焉林鐘律名鑄鐘聲應林鐘因以為名臧武仲謂季孫曰非禮也夫銘天子令德天子銘德不銘功諸侯言時計功舉得時動有功則可銘也大夫稱伐銘其功伐之勞今稱伐則下等也從大夫故計功則借人也借晉力也言時則妨民多矣何以為銘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彝器彝常也謂鐘鼎為宗廟之常器銘其功烈以示子孫昭明德而懲無禮也今將借人之力以救其死若之何銘之小國幸於大國以勝大國為幸而昭所獲焉以怒之亡之道也為城西郛武城傳


葬曹成公無傳


夏衞孫林父帥師伐齊

晉欒魴帥師從衞孫文子伐齊為懷子之言故也欒魴欒氏族不書兵并林父不別告也經書夏從告


秋七月辛卯齊侯環卒世子光三與魯同盟

齊侯娶于魯曰顏懿姬無子其姪鬷聲姬生光以為大子兄子曰姪顏鬷皆二姬母姓因以為號懿聲皆謚諸子仲子戎子戎子嬖諸子諸妾姓子者二子皆宋女仲子生牙屬諸戎子屬託之戎子請以為大子許之齊侯許之仲子曰不可廢常不祥廢立嫡之常間諸侯難事難成也光之立也列於諸侯矣列諸侯之會今無故而廢之是專黜諸侯謂光已有諸侯之尊而以難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遂東大子光廢而徙之東鄙使高厚傅牙以為大子夙沙衞為少傅齊侯疾崔杼微逆光疾病而立之光殺戎子終言之尸諸朝非禮也婦人無刑無黥刖之刑雖有刑不在朝市謂犯死刑者猶不暴尸夏五月壬辰晦齊靈公卒經書七月辛卯光定位而後赴莊公即位大子光也執公子牙於句瀆之丘以夙沙衞易己衞奔高唐以叛光謂衞教公易己高唐在祝柯縣西北

晉士匄帥師侵齊至穀聞齊侯卒乃還詳錄所至及還者善得禮

晉士匄侵齊及穀聞喪而還禮也禮之常不必待君命


於四月丁未於此年四月鄭公孫蠆卒赴於晉大夫范宣子言於晉侯以其善於伐秦也十四年晉伐秦子蟜見諸侯師而勸之濟涇六月晉侯請於王王追賜之大路使以行禮也大路天子所賜車之揔名以行葬禮傳言大夫有功則賜服路


八月丙辰仲孫蔑卒無傳


齊殺其大夫高厚

秋八月齊崔侯殺高厚於灑藍而兼其室灑藍齊地書曰齊殺其大夫從君於昏也傳解經不言崔杼殺而為國討文


鄭殺其大夫公子嘉

鄭子孔之為政也專專權國人患之乃討西宮之難十年尉止等作難西宮子孔知而不言與純門之師前年子孔召楚師至純門子孔當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以自守也甲辰子展子西率國人伐之殺子孔而分其室書曰鄭殺其大夫專也亦以國討為文子然子孔宋子之子也子然子革父士子孔圭媯之子也宋子圭媯皆鄭穆公妾士子孔子良父圭媯之班亞宋子而相親也亞次也二子孔亦相親也僖之四年子然卒鄭僖四年魯襄六年簡之元年士子孔卒魯襄八年司徒孔實相子革子良之室司徒孔與二父相親故相助其子三室如一言同心故及於難故二子并及難子革子良出奔楚子革為右尹子革即鄭丹鄭人使子展當國子西聽政立子產為卿簡公猶幼故大夫當國


冬葬齊靈公無傳

齊慶封圍高唐弗克夙沙衞以叛故圍之冬十一月齊侯圍之見衞在城上號之乃下衞下與齊侯語問守備焉以無備告揖之乃登齊侯以衞告誠揖而禮之欲生之也衞志於戰死故不順齊侯之揖而還登城聞師將傅食高唐人殖綽工僂會夜縋納師因其會食二子齊大夫醢衞于軍


城西郛魯西郭

城西郛懼齊也前年與晉伐齊又鑄其器為鐘故懼

叔孫豹會晉士匄于柯魏郡內黃縣東北有柯城

齊及晉平盟于大隧大隧地闕故穆叔會范宣子于柯齊晉平魯懼齊故為柯會以自固穆叔見叔向賦載馳之四章四章曰控于大邦誰因誰極控引也取其欲引大國以自救助叔向曰肸敢不承命叔向度齊未肯以盟服故許救魯

城武城泰山南武城縣

穆叔歸曰齊猶未也不可以不懼乃城武城


衞石共子卒石買悼子不哀買之子石惡孔成子曰是謂蹷其本蹷猶拔也必不有其宗為二十八年石惡出奔傳


襄二十年 前五五三

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孫速會莒人盟于向向莒邑

二十年春及莒平孟莊子會莒人盟于向督揚之盟故也莒數伐魯前年諸侯盟督揚以和解之故二國自復共盟結其好


夏六月庚申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淵澶淵在頓丘縣南今名繁汙此衞地又近戚田

夏盟于澶淵齊成故也齊與晉平

秋公至自會無傳


仲孫速帥師伐邾

邾人驟至以諸侯之事弗能報也驟數也謂十五年十七年伐魯秋孟莊子伐邾以報之既盟而又伐之非


蔡殺其大夫公子燮莊公子蔡公子履出奔楚燮母弟也陳侯之弟黃出奔楚稱弟明無罪也

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晉背楚蔡人殺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與兄同謀故陳慶虎慶寅畏公子黃之偪二慶陳卿恐黃偪奪其政愬諸楚曰與蔡司馬同謀同欲之晉楚人以為討討責陳公子黃出奔楚奔楚自理初蔡文侯欲事晉曰先君與於踐土之盟先君文侯父莊侯甲午也踐土盟在僖二十八年晉不可弃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宣十七年文侯卒楚人使蔡無常徵發無准公子燮求從先君以利蔡不能而死書曰蔡殺其大夫公子燮言不與民同欲也罪其違衆陳侯之弟黃出奔楚言非其罪也稱弟罪陳侯及二慶公子黃將出奔呼於國曰慶氏無道求專陳國暴蔑其君而去其親五年不滅是無天也為二十三年陳殺二慶傳


叔老如齊

齊子初聘于齊禮也齊魯有怨朝聘禮絕今始復通故曰初繼好息民故曰禮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無傳


季孫宿如宋

冬季武子如宋報向戌之聘也向戌聘在十五年褚師段逆之以受享段共公子子石也逆以入國受享禮賦常棣之七章以卒武子賦也七章以卒盡八章取其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宜爾室家樂爾妻帑言二國好合宜其室家相親如兄弟宋人重賄之歸復命公享之賦魚麗之卒章魚麗詩小雅卒章曰物其有矣維其時矣喻聘宋得其時公賦南山有臺南山有臺詩小雅取其樂只君子邦家之基邦家之光喻武子奉使能為國光煇武子去所曰臣不堪也去所辟席


衞甯惠子疾召悼子悼子甯喜曰吾得罪於君悔而無及也名藏在諸侯之策曰孫林父甯殖出其君君入則掩之掩惡名若能掩之則吾子也若不能猶有鬼神吾有餒而已不來食矣餒餓也悼子許諾惠子遂卒為二十六年衞侯歸傳


襄二十一年 前五五二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晉

二十一年春公如晉拜師及取邾田也謝十八年伐齊之師漷水之田

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二邑在高平南平陽縣東北有漆鄉西北有顯閭亭以邑出為叛適魯而言來奔內外之辭

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庶其邾大夫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計公年不得有未嫁姑姊蓋寡者二人皆有賜於其從者於是魯多盜季孫謂臧武仲曰子盍詰盜詰治也武仲曰不可詰也紇又不能季孫曰我有四封而詰其盜何故不可子為司寇將盜是務去若之何不能武仲曰子召外盜而大禮焉何以止吾盜吾謂國中子為正卿而來外盜使紇去之將何以能庶其竊邑於邾以來子以姬氏妻之而與之邑使食漆閭丘其從者皆有賜焉若大盜禮焉以君之姑姊與其大邑其次皁牧輿馬給其賤役從皁至牧凡八等之人其小者衣裳劒帶是賞盜也賞而去之其或難焉紇也聞之在上位者洒濯其心壹以待人軌度其信可明徵也徵驗也而後可以治人夫上之所為民之歸也上所不為而民或為之是以加刑罰焉而莫敢不懲若上之所為而民亦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夏書曰念茲在茲逸書也茲此也謂行此事當念使可施之於此釋茲在茲釋除也謂欲有所治除於人亦當顧己得無亦有之名言茲在茲名此事言此事亦皆當令可施於此允出茲在茲允信也信出於此則善亦在此惟帝念功言帝念功則功成也將謂由己壹也信由己壹而後功可念也言非但意念而已當須信己誠至庶其非卿也以地來雖賤必書重地也重地故書其人其人書則惡名彰以懲不義

夏公至自晉無傳


齊侯使慶佐為大夫慶佐崔杼黨復討公子牙之黨執公子買于句瀆之丘公子鉏來奔叔孫還奔燕三子齊公族言莊公斥逐親戚以成崔慶之勢終有弒殺之禍


夏楚子庚卒楚子使薳子馮為令尹訪於申叔豫叔豫叔時孫叔豫曰國多寵而王弱弱政教微而貴臣強國不可為也遂以疾辭方暑闕地下冰而牀焉重繭衣裘鮮食而寢繭緜衣楚子使醫視之復曰瘠則甚矣瘠瘦也而血氣未動言無疾乃使子南為令尹子南公子追舒也為二十二年殺追舒傳


秋晉欒盈出奔楚盈不能防閑其母以取奔亡稱名罪之

欒桓子娶於范宣子生懷子桓子欒黶懷子盈也范鞅以其亡也怨欒氏十四年欒黶強逐范鞅使奔秦故與欒盈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欒祁與其老州賓通欒祁桓子妻范宣子女盈之母也范氏堯後祁姓幾亡室矣言亂甚懷子患之祁懼其討也愬諸宣子曰盈將為亂以范氏為死桓主而專政矣桓主欒黶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寵報之謂宣子不為黶責怒鞅而反與鞅寵位又與吾同官而專之同為公族大夫而鞅專其權勢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專於國有死而已吾蔑從之矣言宣子專政盈欲以死作難其謀如是懼害於主吾不敢不言范鞅為之徵證其有此懷子好施士多歸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懷子為下卿下軍佐宣子使城著而遂逐之著晉邑在外易逐秋欒盈出奔楚

宣子殺箕遺黃淵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師申書羊舌虎叔羆十子皆晉大夫欒盈之黨也羊舌虎叔向弟囚伯華叔向籍偃籍偃上軍司馬人謂叔向曰子離於罪其為不知乎譏其受囚而不能去叔向曰與其死亡若何言雖囚何若於死亡詩曰優哉游哉聊以卒歲知也詩小雅言君子優游於衰世所以辟害卒其壽是亦知也樂王鮒見叔向曰吾為子請叔向弗應出不拜樂王鮒晉大夫樂桓子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祁大夫祁奚也食邑於祁因以為氏祁縣今屬大原室老聞之曰樂王鮒言於君無不行其言皆得行求赦吾子吾子不許謂不應出不拜祁大夫所不能也不能動君而曰必由之何也叔向曰樂王鮒從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舉不弃讎內舉不失親其獨遺我乎詩曰有覺德行四國順之詩大雅言德行直則天下順之夫子覺者也覺較然正直晉侯問叔向之罪於樂王鮒對曰不弃其親其有焉言叔向篤親親必與叔虎同謀於是祁奚老矣老去公族大夫聞之乘馹而見宣子曰詩曰惠我無疆子孫保之詩周頌也言文武有惠訓之德加於百姓故子孫保賴之書曰聖有謩勳明徵定保逸書謩謀也勳功也言聖哲有謀功者當明信定安之夫謀而鮮過惠訓不倦者叔向有焉謀鮮過有謩勳也惠訓不倦惠我無疆也社稷之固也猶將十世宥之以勸能者今壹不免其身壹以弟故以弃社稷不亦惑乎鯀殛而禹興言不以父罪廢其子伊尹放大甲而相之卒無怨色大甲湯孫也荒淫失度伊尹放之桐宮三年改悔而復之而無恨心言不以一怨妨大德管蔡為戮周公右王言兄弟罪不相及若之何其以虎也弃社稷子為善誰敢不勉多殺何為宣子說與之乘以言諸公而免之共載入見公不見叔向而歸言為國非私叔向也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不告謝之明不為己初叔向之母妬叔虎之母美而不使不使見叔向父其子皆諫其母其母曰深山大澤實生龍蛇言非常之地多生非常之物彼美余懼其生龍蛇以禍女女敝族也敝衰壞也龍蛇喻奇怪國多大寵六卿專權不仁人間之不亦難乎余何愛焉使往視寢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欒懷子嬖之故羊舌氏之族及於難

欒盈過於周周西鄙掠之劫掠財物辭於行人王行人也曰天子陪臣盈諸侯之臣稱於天子曰陪臣得罪於王之守臣范宣子為王所命故曰守臣將逃罪罪重於郊甸重得罪於郊甸謂為郊甸所侵掠也郭外曰郊郊外曰甸無所伏竄敢布其死布陳也昔陪臣書能輸力於王室王施惠焉輸力謂輔相晉國以翼戴天子其子黶不能保任其父之勞大君若不弃書之力亡臣猶有所逃大君謂天王若弃書之力而思黶之罪臣戮餘也罪戮之餘將歸死於尉氏尉氏討姦之官不敢還矣敢布四體唯大君命焉布四體言無所隱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尤晉逐盈而自掠之是效尤使司徒禁掠欒氏者歸所取焉使候出諸轘轅候送迎賓客之官也轘轅關在緱氏縣東南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無傳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無傳


曹伯來朝

冬曹武公來朝始見也即位三年始來見公


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商任地闕

會於商任錮欒氏也禁錮欒盈使諸侯不得受齊侯衞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會朝禮之經也禮政之輿也政須禮而行政身之守也政存則身安怠禮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亂也為二十五年齊弒光二十六年衞弒剽傳

知起中行喜州綽刑蒯出奔齊四子晉大夫皆欒氏之黨也樂王鮒謂范宣子曰盍反州綽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欒氏之勇也余何獲焉言不為己用王鮒曰子為彼欒氏乃亦子之勇也言子待之如欒氏亦為子用也齊莊公朝指殖綽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綽曰君以為雄誰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陰之役先二子鳴十八年晉伐齊及平陰州綽獲殖綽郭最故自比於雞鬭勝而先鳴莊公為勇爵設爵位以命勇士殖綽郭最欲與焉自以為勇州綽曰東閭之役臣左驂迫還於門中識其枚數識門版數亦在十八年其可以與於此乎公曰子為晉君也對曰臣為隷新言但為僕隷尚新耳然二子者譬於禽獸臣食其肉而寢處其皮矣言嘗射得之

襄二十二年 前五五一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會無傳


二十二年春臧武仲如晉公頻與晉侯外會今各將罷還魯之守卿遣武仲為公謝不敏故不書雨過御叔御叔在其邑將飲酒御叔魯御邑大夫曰焉用聖人武仲多知時人謂之聖我將飲酒而已雨行何以聖為穆叔聞之曰不可使也而傲使人言御叔不任使四方國之蠹也令倍其賦古者家其國邑故以重賦為罰傳言穆叔能用教


夏四月


夏晉人徵朝于鄭召鄭使朝鄭人使少正公孫僑對少正鄭卿官也公孫僑子產曰在晉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於是即位魯襄八年即位八月即位年之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駟從寡君以朝于執事執事不禮於寡君言朝執事謙不敢斥晉侯寡君懼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因朝晉不見禮生朝楚心晉是以有戲之役在九年楚人猶競而申禮於敝邑敝邑欲從執事而懼為大尤曰晉其謂我不共有禮是以不敢攜貳於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從寡君以觀釁於楚實朝言觀釁飾辭也言欲往視楚知可去否晉於是乎有蕭魚之役在十一年謂我敝邑邇在晉國譬諸草木吾臭味也晉鄭同姓故而何敢差池差池不齊一楚亦不競寡君盡其土實土地所有重之以宗器宗廟禮樂之器鐘磬之屬以受齊盟齊同也遂帥羣臣隨于執事以會歲終朝正貳於楚者子侯石盂歸而討之石盂石㚟湨梁之明年湨梁在十六年子蟜老矣公孫夏從寡君以朝于君見於嘗酎酒之新熟重者為酎嘗新飲酒為嘗酎與執燔焉助祭間二年聞君將靖東夏謂二十年澶淵盟四月又朝以聽事期先澶淵二月往朝以聽會期不朝之間無歲不聘無役不從以大國政令之無常國家罷病不虞荐至荐仍也無日不惕豈敢忘職惕懼也大國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焉言自將往不須來召若不恤其患而以為口實口實但有其言而已其無乃不堪任命而翦為仇讎翦削也謂見剝削不堪命則成仇讎敝邑是懼其敢忘君命委諸執事執事實重圖之傳言子產有辭所以免大國之討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無傳子叔齊子


秋欒盈自楚適齊晏平仲言於齊侯曰商任之會受命於晉受錮欒氏之命今納欒氏將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圖之弗聽退告陳文子曰君人執信臣人執共忠信篤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弃也弗能久矣為二十五年齊弒其君光傳


九月鄭公孫黑肱有疾歸邑于公黑肱子張召室老宗人立段段子石黑肱子而使黜官薄祭黜官無多受職祭以特羊殷以少牢四時祀以一羊三年盛祭以羊豕殷盛也足以共祀盡歸其餘邑曰吾聞之生於亂世貴而能貧民無求焉可以後亡敬共事君與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己巳伯張卒君子曰善戒詩曰慎爾侯度用戒不虞鄭子張其有焉詩大雅侯維也義取慎法度戒未然


冬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隨

冬會于沙隨復錮欒氏也晉知欒盈在齊故復錮也欒盈猶在齊晏子曰禍將作矣齊將伐晉不可以不懼為明年齊伐晉傳

公至自會無傳


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書名者寵近小人貪而多馬為國所患

楚觀起有寵於令尹子南未益祿而有馬數十乘言子南偏寵觀起令富楚人患之王將討焉子南之子弃疾為王御士御王車者王每見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問誰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爾所知也國將討焉爾其居乎問能止事我否對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洩命重刑臣亦不為漏洩君命罪之重王遂殺子南於朝轘觀起於四竟轘車裂以徇子南之臣謂弃疾請徙子尸於朝欲犯命取殯曰君臣有禮唯二三子不欲犯命移尸三日弃疾請尸王許之既葬其徒曰行乎行去也曰吾與殺吾父行將焉入曰然則臣王乎曰弃父事讎吾弗忍也於事是讎於實是君故雖謂讎而不敢報遂縊而死傳譏康王與人子謀其父失君臣之義

復使薳子馮為令尹公子齮為司馬屈建為莫敖屈建子木也有寵於薳子者八人皆無祿而多馬他日朝與申叔豫言弗應而退從之入於人中申叔辟薳子不欲與語又從之遂歸退朝見之薳子就申叔家見之曰子三困我於朝吾懼不敢不見吾過子姑告我何疾我也對曰吾不免是懼何敢告子言恐與子并罪故不敢與子語曰何故對曰昔觀起有寵於子南子南得罪觀起車裂何故不懼自御而歸不能當道薳子惶懼意不在御至謂八人者曰吾見申叔夫子所謂生死而肉骨也已死復生白骨更肉知我者如夫子則可夫子謂申叔也如夫子謂以義匡己不然請止止不相知辭八人者而後王安之辭遣之


十二月鄭游眅將如晉游眅公孫蠆子未出竟遭逆妻者奪之以館于邑舍止其邑不復行丁巳其夫攻子明殺之以其妻行十二月無丁巳丁巳十一月十四日也子展廢良而立大叔良游昄子大叔昄弟曰國卿君之貳也民之主也不可以苟請舍子明之類子明有罪而良又不賢故求亡妻者使復其所使游氏勿怨鄭國不討專殺之人所以抑強扶弱臨時之宜曰無昭惡也交怨則父之不脩益明也


襄二十三年 前五五〇

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無傳


三月己巳杞伯匄卒五同盟

二十三年春杞孝公卒晉悼夫人喪之悼夫人晉平公母杞孝公姊妹平公不徹樂非禮也徹去也禮為鄰國闕禮諸侯絕期故以鄰國責之


夏邾畀我來奔無傳畀我是庶其之黨同有竊邑叛君之罪來奔故書


葬杞孝公無傳


陳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書名皆罪其專國叛君言及史異辭無義例陳侯之弟黃自楚歸于陳諸侯納之曰歸黃至楚自理得直欲為楚所納

陳侯如楚朝也公子黃愬二慶於楚楚人召之二慶虎及寅也二十年二慶譖黃黃奔楚自理今陳侯往楚乃信黃為召二慶使慶樂往殺之慶樂二慶之族二慶畏誅故不敢自往慶氏以陳叛因陳侯在楚而叛之不書叛不以告夏屈建從陳侯圍陳陳人城治城以距君屈建楚莫敖板隊而殺人役人相命各殺其長慶氏忿其板隊遂殺築人故役人怒而作亂遂殺慶虎慶寅楚人納公子黃君子謂慶氏不義不可肆也肆放也故書曰惟命不于常周書康誥言有義則存無義則亡


晉欒盈復入于晉以惡入曰復入入于曲沃兵敗奔曲沃據曲沃衆還與君爭非欲出附他國故不言叛

晉將嫁女于吳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以藩載欒盈及其士藩車之有障蔽者使若媵妾在其中納諸曲沃欒盈邑也欒盈夜見胥午而告之胥午守曲沃大夫對曰不可天之所廢誰能興之子必不免吾非愛死也知不集也集成也盈曰雖然因子而死吾無悔矣我實不天子無咎焉言我雖不為天所祐子無天咎故可因許諾伏之而觴曲沃人胥午匿盈而飲其衆樂作午言曰今也得欒孺子何如孺子欒盈對曰得主而為之死猶不死也皆歎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貳之有盈出徧拜之謝衆之思己四月欒盈帥曲沃之甲因魏獻子以晝入絳獻子魏舒絳晉國都初欒盈佐魏莊子於下軍莊子魏絳獻子之父獻子私焉故因之私相親愛趙氏以原屏之難怨欒氏成八年莊姬譖之欒郤為徵韓趙方睦韓起讓趙武故和睦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欒氏十四年晉伐秦欒黶違荀偃命曰余馬首欲東而固與范氏和親范宣子佐中行偃於中軍知悼子少而聽於中行氏悼子知罃之子荀盈也少年十七知氏中行氏同祖故相聽從程鄭嬖於公鄭亦荀氏宗唯魏氏及七輿大夫與之七輿官名樂王鮒侍坐於范宣子或告曰欒氏至矣宣子懼桓子曰奉君以走固宮必無害也桓子樂王鮒且欒氏多怨子為政欒氏自外子在位其利多矣既有利權又執民柄賞罰為民柄將何懼焉欒氏所得其唯魏氏乎而可強取也夫克亂在權子無懈矣公有姻喪夫人有杞喪王鮒使宣子墨縗冒絰晉自殽戰還遂常墨縗二婦人輦以如公恐欒氏有內應距之故為婦人服而入奉公以如固宮固宮宮之有臺觀備守者范鞅逆魏舒用王鮒計欲強取之則成列既乘將逆欒氏矣趨進曰欒氏帥賊以入鞅之父與二三子在君所矣二三子諸大夫使鞅逆吾子鞅請驂乘持帶驂乘必持帶備隋隊遂超乘跳上獻子車右撫劒左援帶劫之命驅之出僕請請所至鞅曰之公宣子逆諸階逆獻子也執其手賂之以曲沃恐不與己同心

初斐豹隸也著於丹書蓋犯罪沒為官奴以丹書其罪欒氏之力臣曰督戎國人懼之斐豹謂宣子曰苟焚丹書我殺督戎宣子喜曰而殺之所不請於君焚丹書者有如日言不負要明如日乃出豹而閉之閉著門外督戎從之踰隱而待之隱短牆也督戎踰入豹自後擊而殺之

范氏之徒在臺後公臺之後欒氏乘公門乘登也宣子謂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劒以帥卒用劒短兵接敵欲致死欒氏退攝車從之鞅攝宣子戎車遇欒樂樂盈之族曰樂免之死將訟女於天言雖死猶不舍女罪樂射之不中又注注屬矢於弦也則乘槐本而覆欒樂車轢槐而覆或以戟鉤之斷肘而死欒魴傷欒盈奔曲沃晉人圍之魴欒氏族


秋齊侯伐衞遂伐晉兩事故言遂

秋齊侯伐衞先驅穀榮御王孫揮召揚為右先驅前鋒軍申驅成秩御莒恒申鮮虞之傅摯為右申驅次前軍傅摯申鮮虞之子曹開御戎晏父戎為右公御右也貳廣上之登御邢公盧蒲癸為右貳廣公副車啟牢成御襄罷師狼蘧疏為右左翼曰啟胠商子車御侯朝桓跳為右右翼曰胠大殿商子游御夏之御寇崔如為右大殿後軍燭庸之越駟乘四人共乘殿車也傳具載此言莊公廢舊臣任武力自衞將遂伐晉

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濟國之福也不德而有功憂必及君崔杼諫曰不可臣聞之小國間大國之敗而毀焉必受其咎君其圖之弗聽陳文子見崔武子文子陳完之孫須無武子崔杼也曰將如君何武子曰吾言於君君弗聽也以為盟主而利其難羣臣若急君於何有言有急不能顧君欲弒之以說晉子姑止之文子退告其人曰崔子將死乎謂君甚而又過之弒君之惡過於背盟主不得其死過君以義猶自抑也況以惡乎自抑損

齊侯遂伐晉取朝歌朝歌今屬汲郡為二隊入孟門登大行二隊分兵為二部孟門晉隘道大行山在河內郡北張武軍於熒庭張武軍謂築壘壁熒庭晉地戍郫邵取晉邑而守之封少水封晉尸於少水以為京觀以報平陰之役乃還平陰役在十八年趙勝帥東陽之師以追之獲晏氂趙勝趙旃之子東陽晉之山東魏郡廣平以北晏氂齊大夫

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豹救晉待命于雍榆故書次雍榆晉地汲郡朝歌縣東有雍城

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禮也救盟主故曰禮


季武子無適子公彌長而愛悼子欲立之公彌公鉏悼子紇也訪於申豐曰彌與紇吾皆愛之欲擇才焉而立之申豐趨退歸盡室將行申豐季氏屬大夫他日又訪焉對曰其然將具敝車而行其然猶必爾乃止止不立紇訪於臧紇臧紇曰飲我酒吾為子立之季氏飲大夫酒臧紇為客為上賓既獻已獻酒臧孫命北面重席新樽絜之酒樽既新復絜澡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臧孫下迎悼子及旅而召公鉏獻酬禮畢而通行為旅使與之齒使從庶子之禮列在悼子之下季孫失色恐公鉏不從季氏以公鉏為馬正馬正家司馬慍而不出閔子馬見之閔子馬閔馬父曰子無然禍福無門唯人所召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無所所位處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言廢置在父無常位也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父寵之則可富姦回不軌禍倍下民可也禍甚於貧賤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次舍也季孫喜使飲己酒而以具往盡舍旃具饗燕之具故公鉏氏富又出為公左宰出季氏家臣仕於公

己卯仲孫速卒孟莊子也

孟孫惡臧孫不相善季孫愛之愛其成己志孟氏之御騶豐點好羯也羯孟莊子之庶子孺子秩之弟孝伯也曰從余言必為孟孫為孟孫後再三云羯從之孟莊子疾豐點謂公鉏苟立羯請讎臧氏使孟氏與公鉏共憎臧孫公鉏謂季孫曰孺子秩固其所也固自當立若羯立則季氏信有力於臧氏矣臧氏因季孫之欲而為定之猶為有力今若專立孟氏之少則季氏有力過於臧氏弗應己卯孟孫卒公鉏奉羯立于戶側戶側喪主季孫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孫曰孺子長公鉏曰何長之有唯其才也季孫廢鉏立紇云欲擇才故以此答之且夫子之命也遂誣孟孫遂立羯秩奔邾

冬十月乙亥臧孫紇出奔邾書名者阿順季氏為之廢長立少以取奔亡罪之

臧孫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孫之惡子也而哀如是季孫若死其若之何臧孫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常志相順從身之害孟孫之惡我藥石也常志相違戾猶藥石之療疾美疢不如惡石夫石猶生我愈己疾也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孫死吾亡無日矣孟氏閉門告於季孫曰臧氏將為亂不使我葬欲為公鉏讎臧氏季孫不信臧孫聞之戒戒為備也冬十月孟氏將辟藉除於臧氏辟穿藏也於臧氏借人除葬道臧孫使正夫助之正夫隧正除於東門甲從己而視之畏孟氏故從甲士視作者孟氏又告季孫季孫怒命攻臧氏見其有甲故乙亥臧紇斬鹿門之關以出奔邾魯南城東門

初臧宣叔娶于鑄生賈及為而死鑄國濟北蛇丘縣所治繼室以其姪女子謂兄弟之子為姪穆姜之姨子也姪穆姜姨母之子與穆姜為姨昆弟生紇長於公宮姜氏愛之故立之立為宣叔嗣臧賈臧為出在鑄還舅氏也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賈且致大蔡焉大蔡大龜曰紇不佞失守宗祧遠祖廟為祧敢告不弔不為天所弔恤紇之罪不及不祀言應有後子以大蔡納請其可請為先人立後賈曰是家之禍也非子之過也賈聞命矣再拜受龜使為以納請賈使為為己請遂自為也為自為請臧孫如防防臧孫邑使來告曰紇非能害也知不足也言使甲從己但慮事淺耳非敢私請為其先人請也苟守先祀無廢二勳二勳文仲宣叔敢不辟邑據邑請後故孔子以為要君乃立臧為臧紇致防而奔齊其人曰其盟我乎謂陳其罪惡盟諸大夫以為戒臧孫曰無辭廢長立少季孫所忌故謂無辭以罪己將盟臧氏季孫召外史掌惡臣而問盟首焉惡臣謂奔亡者盟首載書之章首對曰盟東門氏也曰毋或如東門遂不聽公命殺適立庶文公命立子惡公子遂殺之立宣公盟叔孫氏也曰毋或如叔孫僑如欲廢國常蕩覆公室謂譖公與季孟於晉季孫曰臧孫之罪皆不及此孟椒曰盍以其犯門斬關季孫用之乃盟臧氏曰無或如臧孫紇干國之紀犯門斬關干亦犯也臧孫聞之曰國有人焉誰居其孟椒乎孟椒孟獻子之孫子服惠伯居猶與也


晉人殺欒盈

晉人克欒盈于曲沃盡殺欒氏之族黨欒魴出奔宋書曰晉人殺欒盈不言大夫言自外也自外犯君而入非復晉大夫


齊侯襲莒輕行掩其不備曰襲因伐晉還襲莒不言遂者間有事

齊侯還自晉不入不入國遂襲莒門于且于且于莒邑傷股而退齊侯傷明日將復戰期于壽舒壽舒莒地杞殖華還載甲夜入且于之隧宿於莒郊二子齊大夫且于隧狹路明日先遇莒子於蒲侯氏蒲侯氏近莒之邑莒子重賂之使無死曰請有盟欲以盟要二子無致死戰華周對曰貪貨弃命亦君所惡也華周即華還昏而受命日未中而弃之何以事君莒子親鼓之從而伐之獲杞梁杞梁即杞殖莒人行成勝大國益懼故行成齊侯歸遇杞梁之妻於郊梁戰死妻行迎喪使弔之辭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言若有罪不足弔若免於罪猶有先人之敝廬在下妾不得與郊弔婦人無外事故下猶賤也齊侯弔諸其室傳善婦人有禮

齊侯將為臧紇田與之田邑臧孫聞之見齊侯與之言伐晉齊侯自道伐晉之功對曰多則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晝伏夜動不穴於寢廟畏人故也今君聞晉之亂而後作焉作起兵也寧將事之非鼠如何乃弗與田臧孫知齊侯將敗不欲受其邑故以比鼠欲使怒而止仲尼曰知之難也有臧武仲之知謂能辟齊禍而不容於魯國抑有由也作不順而施不恕也夏書曰念茲在茲逸書也念此事在此身言行事當常念如在己身也順事恕施也


襄二十四年 前五四九

二十有四年春叔孫豹如晉賀克欒氏

二十四年春穆叔如晉范宣子逆之問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謂也穆叔未對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為陶唐氏陶唐堯所治地大原晉陽縣也終虞之世以為號故曰自虞以上在夏為御龍氏謂劉累也事見昭二十九年在商為豕韋氏豕韋國名東郡白馬縣東南有韋城在周為唐杜氏唐杜二國名殷末豕韋國於唐周成王滅唐遷之於杜為杜伯杜伯之子隰叔奔晉四世及士會食邑於范復為范氏杜今京兆杜縣晉主夏盟為范氏其是之謂乎晉為諸夏盟主范氏復為之佐言己世為興家穆叔曰以豹所聞此之謂世祿非不朽也魯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沒其言立立謂不廢絕其是之謂乎豹聞之大上有立德黃帝堯舜其次有立功禹稷其次有立言史佚周任臧文仲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祊廟門世不絕祀無國無之祿之大者不可謂不朽傳善穆叔之知言

范宣子為政諸侯之幣重鄭人病之二月鄭伯如晉子產寓書於子西以告宣子寓寄也曰子為晉國四鄰諸侯不聞令德而聞重幣僑也惑之僑聞君子長國家者非無賄之患而無令名之難夫諸侯之賄聚於公室則諸侯貳貳離也若吾子賴之則晉國貳賴恃用之諸侯貳則晉國壞晉國貳則子之家壞何沒沒也沒沒沈滅之言將焉用賄夫令名德之輿也德須令名以遠聞德國家之基也有基無壞無亦是務乎有德則樂樂則能久詩云樂旨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德也夫詩小雅言君子樂美其道為邦家之基所以濟令德上帝臨女無貳爾心有令名也夫詩大雅言武王為天所臨不敢懷貳心所以濟令名恕思以明德則令名載而行之是以遠至邇安毋寧使人謂子子實生我無寧寧也而謂子浚我以生乎浚取也言取我財以自生象有齒以焚其身賄也焚斃也宣子說乃輕幣是行也鄭伯朝晉為重幣故且請伐陳也鄭伯稽首宣子辭子西相曰以陳國之介恃大國而陵虐於敝邑介因也大國楚也寡君是以請請罪焉請得罪施陳也敢不稽首為明年鄭入陳傳


仲孫羯帥師侵齊

孟孝伯侵齊晉故也前年齊伐晉魯為晉報侵


夏楚子伐吳

夏楚子為舟師以伐吳舟師水軍不為軍政不設賞罰之差無功而還為下吳召舒鳩起本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無傳


齊崔杼帥師伐莒

齊侯既伐晉而懼將欲見楚子楚子使薳啟彊如齊聘且請期請會期齊社蒐軍實使客觀之祭社因閱數軍器以示薳啟彊陳文子曰齊將有寇吾聞之兵不戢必取其族戢藏也族類也取其族還自害也秋齊侯聞將有晉師夷儀之師使陳無宇從薳啟彊如楚辭且乞師辭有晉師未得相見崔杼帥師送之遂伐莒侵介根介根莒邑今城陽黔陬縣東北計基城是也齊既與莒平因兵出侵之言無信也


大水無傳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無傳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儀

會于夷儀將以伐齊水不克晉合諸侯以報前年見伐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伐鄭

冬楚子伐鄭以救齊門于東門次于棘澤以齊無宇乞師故也諸侯還救鄭夷儀諸侯晉侯使張骼輔躒致楚師求御于鄭欲得鄭人自御知其地利故也鄭人卜宛射犬吉射犬鄭公孫子大叔戒之曰大國之人不可與也言不可與等也欲使卑下之大叔游吉對曰無有衆寡其上一也言在己上者有常分無大小國之異大叔曰不然部婁無松柏部婁小阜松柏大木喻小國異於大國二子在幄坐射犬于外二子張骼輔躒幄帳也既食而後食之使御廣車而行廣車兵車己皆乘乘車乘車安車將及楚師而後從之乘皆踞轉而鼓琴轉衣裝近不告而馳之射犬恨故近敵不告而馳皆取冑於櫜而冑入壘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挾囚禽獲也弗待而出射犬又不待二子皆超乘抽弓而射既免復踞轉而鼓琴曰公孫同乘兄弟也言同乘義如兄弟胡再不謀謂不告而馳不待而出對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則怯也皆笑曰公孫之亟也亟急也言其性急不能受屈楚子自棘澤還使薳啟彊帥師送陳無宇傳言齊楚固相結也

公至自會無傳

吳人為楚舟師之役故在此年夏召舒鳩人舒鳩人叛楚舒鳩楚屬國召欲與共伐楚楚子師于荒浦荒浦舒鳩地使沈尹壽與師祁犂讓之二子楚大夫舒鳩子敬逆二子而告無之且請受盟二子復命王欲伐之薳子曰不可令尹薳子馮彼告不叛且請受盟而又伐之伐無罪也姑歸息民以待其卒卒終也卒而不貳吾又何求若猶叛我無辭有庸乃還彼無辭我有功為明年楚滅舒鳩傳


陳鍼宜咎出奔楚陳鍼子八世孫慶氏之黨書名惡之也

陳人復討慶氏之黨鍼宜咎出奔楚言宜咎所以稱名


叔孫豹如京師

齊人城郟郟王城也於是穀雒鬭毀王宮齊叛晉欲求媚於天子故為王城之穆叔如周聘且賀城王嘉其有禮也賜之大路大路天子所賜車之揔名為昭四年叔孫以所賜路葬張本


晉侯嬖程鄭使佐下軍代欒盈也鄭行人公孫揮如晉聘揮子羽也程鄭問焉曰敢問降階何由問自降下之道子羽不能對歸以語然明然明鬷蔑然明曰是將死矣不然將亡貴而知懼懼而思降乃得其階階猶道也下人而已又何問焉言易知且夫既登而求降階者知人也不在程鄭其有亡釁乎不然其有惑疾將死而憂也言鄭本小人為明年程鄭卒張本


大饑無傳


襄二十五年 前五四八

二十有五年春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

二十五年春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以報孝伯之師也前年魯使孟孝伯為晉伐齊公患之使告于晉孟公綽曰崔子將有大志志在弒君孟公綽魯大夫不在病我必速歸何患焉其來也不寇不為寇害使民不嚴欲得民心異於他日齊師徒歸徒空也


夏五月乙亥齊崔杼弒其君光齊侯雖背盟主未有無道於民故書臣罪崔杼也

齊棠公之妻東郭偃之姊也棠公齊棠邑大夫東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弔焉見棠姜而美之美其色也使偃取之為己取也偃曰男女辨姓辨別也今君出自丁齊丁公崔杼之祖臣出自桓不可齊桓公小白東郭偃之祖同姜姓故不可昏武子筮之遇困坎下兌上困之大過巽下兌上大過困六三變為大過史皆曰吉阿崔子示陳文子文子曰夫從風坎為中男故曰夫變而為巽故曰從風風隕妻不可娶也風能隕落物者變而隕落故曰妻不可娶且其繇曰困于石據于蒺蔾入于其宮不見其妻凶困六三爻辭困于石往不濟也坎為險為水水之險者石不可以動據于蒺蔾所恃傷也坎為險兌為澤澤之生物而險者蒺蔾恃之則傷入于其宮不見其妻凶無所歸也易曰非所困而困名必辱非所據而據身必危既辱且危死其將至妻其可得見邪今卜昏而遇此卦六三失位無應則喪其妻失其所歸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當之矣寡婦曰嫠言棠公已當此凶遂取之莊公通焉驟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賜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為崔子其無冠乎言雖不為崔子猶自應有冠崔子因是因是怒公又以其間伐晉也間晉之難而伐之曰晉必將報欲弒公以說于晉而不獲間公鞭侍人賈舉而又近之乃為崔子間公伺公間隙夏五月莒為且于之役故莒子朝于齊且于役在二十三年甲戌饗諸北郭崔子稱疾不視事欲使公來乙亥公問崔子問疾遂從姜氏姜入于室與崔子自側戶出公拊楹而歌歌以命姜侍人賈舉止衆從者而入閉門為崔子閉公也重言侍人者別下賈舉甲興公登臺而請弗許請免請盟弗許請自刃於廟弗許求還廟自殺也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聽命不能親聽公命近於公宮言崔子宮近公宮或淫者詐稱公陪臣干掫有淫者不知二命干掫行夜言行夜得淫人受崔子命討之不知他命公踰牆又射之中股反隊遂弒之賈舉州綽邴師公孫敖封具鐸父襄伊僂堙皆死八子皆齊勇力之臣為公所嬖者與公共死於崔子之宮祝佗父祭於高唐高唐有齊別廟也至復命不說弁而死於崔氏爵弁祭服申蒯侍漁者侍漁監取魚之官退謂其宰曰爾以帑免帑宰之妻子我將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義也與之皆死反死君之義崔氏殺鬷蔑于平陰鬷蔑平陰大夫公外嬖傳言莊公所養非國士故其死難皆嬖寵之人晏子立於崔氏之門外聞難而來其人曰死乎曰獨吾君也乎哉吾死也言己與衆臣無異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自謂無罪曰歸乎曰君死安歸言安可以歸君民者豈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豈為其口實社稷是養言君不徒居民上臣不徒求祿皆為社稷故君為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謂以公義死亡若為己死而為己亡非其私暱誰敢任之私暱所親愛也非所親愛無為當其禍且人有君而弒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言己非正卿見待無異於衆臣故不得死其難也將庸何歸將用死亡之義何所歸趣門啟而入枕尸股而哭以公尸枕己股興三踊而出人謂崔子必殺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舍置也盧蒲癸奔晉王何奔莒二子莊公黨為二十八年殺慶舍張本

叔孫宣伯之在齊也宣伯魯叔孫僑如成十六年奔齊叔孫還納其女於靈公嬖生景公還齊羣公子納宣伯女於靈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慶封為左相盟國人於大宮大宮大公廟曰所不與崔慶者晏子仰天歎曰嬰所不唯忠於君利社稷者是與有如上帝乃歃盟書云所不與崔慶者有如上帝讀書未終晏子抄答易其辭因自歃辛巳公與大夫及莒子盟莒子朝齊遇崔杼作亂未去故復與景公盟

大史書曰崔杼弒其君崔子殺之其弟嗣書而死者二人嗣續也并前有三人死其弟又書乃舍之南史氏聞大史盡死執簡以往聞既書矣乃還傳言齊有直史崔杼之罪所以聞

閭丘嬰以帷縳其妻而載之與申鮮虞乘而出二子莊公近臣鮮虞推而下之下嬰妻也曰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暱匿藏也暱親也其誰納之行及弇中將舍弇中狹道嬰曰崔慶其追我鮮虞曰一與一誰能懼我言道狹雖衆無所用遂舍枕轡而寢恐失馬也食馬而食駕而行出弇中謂嬰曰速驅之崔慶之衆不可當也遂來奔道廣衆得用故不可當

崔氏側莊公于北郭側瘞埋之不殯於廟丁亥葬諸士孫之里士孫人姓因名里死十三日便葬不待五月四翣喪車之飾諸侯六翣不蹕蹕止行人下車七乘不以兵甲下車送葬之車齊舊依上公禮九乘又有甲兵今皆降損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儀

晉侯濟自泮泮闕會于夷儀伐齊以報朝歌之役朝歌役在二十三年不書伐齊齊人逆服兵不加齊人以莊公說以弒莊公說晉也使隰鉏請成慶封如師慶封獨使於晉不通諸侯故不書鉏隰朋之曾孫男女以班賂晉侯以宗器樂器宗器祭祀之器樂器鐘磬之屬自六正三軍之六卿五吏三十帥五吏文職三十帥武職皆軍卿之屬官三軍之大夫百官之正長師旅百官正長羣有司也師旅小將帥及處守者皆有賂皆以男女為賂處守守國者晉侯許之晉侯受賂還不譏者齊有喪師自宜退使叔向告於諸侯告齊服公使子服惠伯對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國君之惠也寡君聞命矣晉侯使魏舒宛沒逆衞侯衞獻公以十四年奔齊將使衞與之夷儀崔子止其帑以求五鹿崔杼欲得衞之五鹿故留衞侯妻子於齊以質之


六月壬子鄭公孫舍之帥師入陳子產之言陳以不義見入故舍之無譏釋例詳之

初陳侯會楚子伐鄭在前年當陳隧者井堙木刊隧徑也堙塞也刊除也鄭人怨之六月鄭子展子產帥車七百乘伐陳宵突陳城突穿也遂入之陳侯扶其大子偃師奔墓欲逃冢間遇司馬桓子曰載余陳之司馬曰將巡城不欲載公以巡城辭遇賈獲賈獲陳大夫載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車公曰舍而母辭曰不祥雖急猶不欲男女無別與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子展命師無入公宮與子產親御諸門欲服之而已故禁侵掠陳侯使司馬桓子賂以宗器陳侯免擁社免喪服擁社抱社主示服使其衆男女別而纍以待於朝纍自囚係以待命子展執縶而見見陳侯再拜稽首承飲而進獻承飲奉觴示不失臣敬子美入數俘而出子美子產也但數其所獲人數不將以歸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馬致節司空致地乃還祓除也節兵符陳亂故正其衆官脩其所職以安定之乃還也


秋八月己巳諸侯同盟于重丘夷儀之諸侯也重丘齊地己巳七月十二日經誤

秋七月己巳同盟于重丘齊成故也伐齊而稱同盟以明齊亦同盟趙文子為政趙武代范匄令薄諸侯之幣而重其禮以重禮待諸侯穆叔見之謂穆叔曰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弭止也齊崔慶新得政將求善於諸侯武也知楚令尹令尹屈建若敬行其禮道之以文辭以靖諸侯兵可以弭為二十七年晉楚盟于宋傳

公至自會無傳


楚屈建帥師滅舒鳩傳在衞侯入夷儀上經在下從告

楚薳子馮卒屈建為令尹屈建子木屈蕩為莫敖代屈建宣十二年邲之役楚有屈蕩為左廣之右世本屈蕩屈建之祖父今此屈蕩與之同姓名舒鳩人卒叛前年辭不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離城離城舒鳩城吳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師先先至舒鳩子彊息桓子捷子駢子盂帥左師以退五人不及子木與吳相遇而退吳人居其間七日居楚兩軍之間子彊曰久將墊隘隘乃禽也不如速戰墊隘慮水雨請以其私卒誘之簡師陳以待我簡閱精兵駐後為陳我克則進奔則亦視之視其形勢而救助之乃可以免不然必為吳禽從之五人以其私卒先擊吳師吳師奔登山以望見楚師不繼復逐之傅諸其軍吳還逐五子至其本軍簡師會之吳師大敗遂圍舒鳩舒鳩潰八月楚滅舒鳩五子既敗吳師遂前及子木共圍滅舒鳩


衞侯入于夷儀夷儀本邢地衞滅邢而為衞邑晉愍衞衎失國使衞分之一邑書入者自外而入之辭非國逆之例

衞獻公入于夷儀為下自夷儀與甯喜言張本


楚屈建帥師滅舒鳩


冬鄭公孫夏帥師伐陳陳猶未服

鄭子產獻捷于晉獻入陳之功而不獻其俘戎服將事戎服軍旅之衣異於朝服晉人問陳之罪對曰昔虞閼父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閼父舜之後當周之興閼父為武王陶正我先王賴其利器用也與其神明之後也舜聖故謂之神明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庸用也元女武王之長女胡公閼父之子滿也而封諸陳以備三恪周得天下封夏殷二王後又封舜後謂之恪并二王後為三國其禮轉降示敬而已故曰三恪則我周之自出至于今是賴言陳周之甥至今賴周德桓公之亂蔡人欲立其出陳桓公鮑卒於是陳亂事在魯桓五年蔡出桓公之子厲公也我先君莊公奉五父而立之五父佗桓公弟殺大子免而代之鄭莊公因就定其位蔡人殺之欲立其出故我又與蔡人奉戴厲公奉戴猶奉事至於莊宣皆我之自立陳莊公宣公皆厲公子夏氏之亂成公播蕩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播蕩流移失所宣十一年陳夏徵舒弒靈公靈公之子成公奔晉自晉因鄭而入也今陳忘周之大德蔑我大惠弃我姻親介恃楚衆以馮陵我敝邑不可億逞億度也逞盡也我是以有往年之告謂鄭伯稽首告晉請伐陳未獲成命未得伐陳命則有我東門之役前年陳從楚伐鄭東門當陳隧者井堙木刊敝邑大懼不競而恥大姬上辱大姬之靈天誘其衷啟敝邑心啟開也開道其心故得勝陳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獻功晉人曰何故侵小對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辟誅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方千里列國一同方百里自是以衰衰差降今大國多數圻矣若無侵小何以至焉晉人曰何故戎服對曰我先君武莊為平桓卿士鄭武公莊公為周平王桓王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復舊職晉文公命我文公戎服輔王以授楚捷不敢廢王命故也城濮在僖二十八年士莊伯不能詰士莊伯士弱也復於趙文子文子曰其辭順犯順不祥乃受之冬十月子展相鄭伯如晉拜陳之功謝晉受其功子西復伐陳陳及鄭平前雖入陳服之而已故更伐以結成仲尼曰志有之志古書言以足志文以足言足猶成也不言誰知其志言之無文行而不遠雖得行猶不能及遠晉為伯鄭入陳非文辭不為功慎辭哉樞機之發榮辱之主


楚蒍掩為司馬蒍子馮之子子木使庀賦庀治數甲兵閱數之甲午蒍掩書土田書土地之所宜度山林度量山林之材以共國用鳩藪澤鳩聚也聚成藪澤使民不得焚燎壞之欲以備田獵之處辨京陵辨別也絕高曰京大阜曰陵別之以為冢墓之地表淳鹵淳鹵埆薄之地表異輕其賦稅數疆潦疆界有流潦者計數減其租入規偃豬偃豬下濕之地規度其受水多少町原防廣平曰原防隄也隄防間地不得方正如井田別為小頃町牧隰皐隰皐水岸下濕為芻牧之地井衍沃衍沃平美之地則如周禮制以為井田六尺為步步百為畒畒百為夫九夫為井量入脩賦量九土之所入而治理其賦稅賦車籍馬籍疏其毛色歲齒以備軍用賦車兵車兵甲士徒兵步卒甲楯之數使器杖有常數既成以授子木禮也得治國之禮傳言楚之所以興

十有二月吳子遏伐楚門于巢卒遏諸樊也為巢牛臣所殺不書滅者楚人不獲其尸吳以卒告未同盟而赴以名

十二月吳子諸樊伐楚以報舟師之役舟師在二十四年也門于巢攻巢門巢牛臣曰吳王勇而輕若啟之將親門啟開門也我獲射之必殪殪死也是君也死疆其少安從之吳子門焉牛臣隱於短牆以射之卒

楚子以滅舒鳩賞子木辭曰先大夫蒍子之功也以與蒍掩往年楚子將伐舒鳩蒍子馮請退師以須其叛楚子從之卒獲舒鳩故子木辭賞以與其子


晉程鄭卒子產始知然明前年然明謂程鄭將死今如其言故知之問為政焉對曰視民如子見不仁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子產喜以語子大叔且曰他日吾見蔑之面而已蔑然明名今吾見其心矣子大叔問政於子產子產曰政如農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終朝夕而行之行無越思思而後行如農之有畔言有次其過鮮矣


衞獻公自夷儀使與甯喜言求復國也甯喜許之大叔文子聞之大叔儀也曰烏呼詩所謂我躬不說皇恤我後者甯子可謂不恤其後矣皇暇也詩小雅言今我不能自容說何暇念其後乎謂甯子必身受禍不得恤其後也將可乎哉殆必不可君子之行思其終也思使終可成思其復也思其可復行書曰慎始而敬終終以不困逸書詩曰夙夜匪解以事一人一人以喻君今甯子視君不如弈棋弈圍棋也其何以免乎弈者舉棋不定不勝其耦而況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九世之卿族一舉而滅之可哀也哉甯氏出自衞武公及喜九世也


襄二十六年 前五四七

會于夷儀之歲齊人城郟在二十四年不直言會夷儀者別二十五年夷儀會其五月秦晉為成晉韓起如秦涖盟秦伯車如晉涖盟伯車秦伯之弟鍼也成而不結不結固也傳為後年脩成起本當繼前年之末而特跳此者傳寫失之二十六年春秦伯之弟鍼如晉脩成脩會夷儀歲之成叔向命召行人子員欲使答秦命行人子朱曰朱也當御御進也言次當行三云叔向不應子朱怒曰班爵同同為大夫何以黜朱於朝黜退也撫劒從之從叔向也叔向曰秦晉不和久矣今日之事幸而集集成晉國賴之不集三軍暴骨子員道二國之言無私子常易之姦以事君者吾所能御也拂衣從之拂衣褰裳也人救之平公曰晉其庶乎庶幾於治吾臣之所爭者大師曠曰公室懼卑臣不心競而力爭謂二子不心競為忠而撫劒拂衣不務德而爭善爭謂所行為善私欲已侈能無卑乎私欲侈則公義廢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卯衞甯喜弒其君剽

衞獻公使子鮮為復使為己求反國辭不能敬姒強命之敬姒獻公及子鮮之母對曰君無信臣懼不免敬姒曰雖然以吾故也許諾初獻公使與甯喜言言復國甯喜曰必子鮮在不然必敗子鮮賢國人信之必欲使在其間故公使子鮮子鮮不獲命於敬姒不得止命以公命與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則寡人甯喜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聞君之出敢聞其入十四年孫氏欲逐獻公瑗走從近關出遂行從近關出告右宰穀衞大夫右宰穀曰不可獲罪於兩君前出獻公今弒剽天下誰畜之畜猶容也悼子曰吾受命於先人不可以貳悼子甯喜也受命在二十年穀曰我請使焉而觀之觀知可還否遂見公於夷儀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淹久也而無憂色亦無寬言猶夫人也言其為人猶如故若不已死無日矣已止也悼子曰子鮮在右宰穀曰子鮮在何益多而能亡於我何為言子鮮為義多不過亡出悼子曰雖然弗可以已孫文子在戚孫嘉聘於齊孫襄居守二子孫文子之子二月庚寅甯喜右宰穀伐孫氏不克伯國傷伯國孫襄也父兄皆不在故乘弱攻之甯子出舍於郊欲奔伯國死孫氏夜哭國人召甯子甯子復攻孫氏克之辛卯殺子叔及大子角子叔衞侯剽言子叔剽無謚故書曰甯喜弒其君剽言罪之在甯氏也嫌受父命納舊君無罪故發之

衞孫林父入于戚以叛衎雖未居位林父專邑背國猶為叛也

孫林父以戚如晉以邑屬晉書曰入于戚以叛罪孫氏也臣之祿君實有之義則進否則奉身而退專祿以周旋戮也林父事剽而衎入義可以退唯以專邑自隨為罪故傳發之

甲午衞侯衎復歸于衞復其位曰復歸名與不名傳無義例

甲午衞侯入書曰復歸國納之也本晉納之夷儀今從夷儀入國嫌若晉所納故發國納之例言國之所納而復其位大夫逆於竟者執其手而與之言道逆者自車揖之逆於門者頷之而已頷搖其頭言衎驕心易生公至使讓大叔文子曰寡人淹恤在外二三子皆使寡人朝夕聞衞國之言二三子諸大夫吾子獨不在寡人在存問之公聞文子答甯喜之言故忿之古人有言曰非所怨勿怨寡人怨矣所怨在親親對曰臣知罪矣臣不佞不能負羈絏以從扞牧圉臣之罪一也有出者有居者出謂衎居謂剽也臣不能貳通外內之言以事君臣之罪二也有二罪敢忘其死乃行從近關出公使止之傳言衞侯不能安和大臣

衞人侵戚東鄙以林父叛故孫氏愬于晉晉戍茅氏茅氏戚東鄙殖綽伐茅氏殺晉戍三百人殖綽齊人今來在衞孫蒯追之弗敢擊文子曰厲之不如厲惡鬼也遂從衞師敗之圉蒯感父言更還逐殖綽圉衞地雍鉏獲殖綽雍鉏孫氏臣復愬于晉為下晉討衞張本


鄭伯賞入陳之功入陳在前年三月甲寅朔享子展賜之先路三命之服先路次路皆王所賜車之揔名蓋請之於王先八邑以路及命服為邑先八邑三十二井賜子產次路再命之服先六邑子產辭邑曰自上以下降殺以兩禮也臣之位在四上卿子展次卿子西十一年良霄見經十九年乃立子產為卿故位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賞禮請辭邑賞禮以禮見賞謂六邑也公固予之乃受三邑位次當受二邑以公固與之故受三邑公孫揮曰子產其將知政矣知國政讓不失禮


夏晉侯使荀吳來聘吳荀偃子

晉人為孫氏故召諸侯將以討衞也夏中行穆子來聘召公也召公為澶淵會


楚子秦人侵吳及雩婁聞吳有備而還雩婁縣今屬安豐郡遂侵鄭五月至于城麇鄭皇頡戍之皇頡鄭大夫守城麇之邑出與楚師戰敗穿封戌囚皇頡公子圍與之爭之公子圍共王子靈王也正於伯州犂正曲直也伯州犂曰請問於囚乃立囚伯州犂曰所爭君子也其何不知言王子圍及穿封戌皆非細人易別識也上其手曰夫子為王子圍寡君之貴介弟也介大也下其手曰此子為穿封戌方城外之縣尹也誰獲子上下手以道囚意囚曰頡遇王子弱焉弱敗也言為王子所得戌怒抽戈逐王子圍弗及楚人以皇頡歸

印堇父與皇頡戍城麇印堇父鄭大夫楚人囚之以獻於秦鄭人取貨於印氏以請之子大叔為令正主作辭令之正以為請子產曰不獲謂大叔辭以貨請堇父必不得受楚之功而取貨於鄭不可謂國秦不其然受楚獻功大名也以貨免之小利故謂秦不爾若曰拜君之勤鄭國微君之惠楚師其猶在敝邑之城下其可辭如此堇父可得弗從遂行秦人不予更幣從子產而後獲之更遣使執幣用子產辭乃得堇父傳稱子產之善


秋宋公殺其世子痤


公會晉人鄭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淵卿會公侯皆應貶方責宋向戌後期故書良霄以駮之若皆稱人則嫌向戌直以會公貶之晉人執衞甯喜

六月公會晉趙武宋向戌鄭良霄曹人于澶淵以討衞疆戚田正戚之封疆取衞西鄙懿氏六十以與孫氏戚城西北五十里有懿城因姓以名城取田六十井也趙武不書尊公也罪武會公侯向戌不書後也後會期鄭先宋不失所也如期至於是衞侯會之晉將執之不得與會故不書晉人執甯喜北宮遺使女齊以先歸討其弒君伐孫氏也遺北宮括之子女齊司馬侯歸晉而後告諸侯故經書在秋衞侯如晉晉人執而囚之於士弱氏士弱晉主獄大夫

秋七月齊侯鄭伯為衞侯故如晉欲共請之晉侯兼亨之晉侯賦嘉樂嘉樂詩大雅取其嘉樂君子顯顯令德宜民宜人受祿於天國景子相齊侯景子國弱賦蓼蕭蓼蕭詩小雅言大平澤及遠若露之在蕭以喻晉君恩澤及諸侯子展相鄭伯賦緇衣緇衣詩鄭風義取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言不敢違遠於晉叔向命晉侯拜二君曰寡君敢拜齊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鄭君之不貳也蓼蕭緇衣二詩所趣各不同故拜二君辭異國子使晏平仲私於叔向私與叔向語曰晉君宣其明德於諸侯恤其患而補其闕正其違而治其煩所以為盟主也今為臣執君若之何謂晉為林父執衞侯叔向告趙文子文子以告晉侯晉侯言衞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言自以殺晉戍三百人為罪不以林父故國子賦轡之柔矣逸詩見周書義取寬政以安諸侯若柔轡之御剛馬子展賦將仲子兮將仲子詩鄭風義取衆言可畏言衞侯雖別有罪而衆人猶謂晉為臣執君晉侯乃許歸衞侯叔向曰鄭七穆罕氏其後亡者也子展儉而壹子展鄭子罕之子居身儉而用心壹鄭穆公十一子子然二子孔三族已亡子羽不為卿故唯言七穆


秋宋公殺其世子痤稱君以殺惡其父子相殘害

初宋芮司徒生女子芮司徒宋大夫赤而毛弃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共姬宋伯姬也名之曰弃長而美平公入夕平公共姬子也共姬與之食公見弃也而視之尤尤甚也姬納諸御嬖生佐佐元公惡而婉佐貌惡而心順大子痤美而很貌美而心很戾合左師畏而惡之合左師向戌寺人惠牆伊戾為大子內師而無寵惠牆氏伊戾名秋楚客聘於晉過宋上已有秋復發傳者中間有初不言秋則嫌楚客過在他年大子知之請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請從之公曰夫不惡女乎夫謂大子也對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惡之不敢遠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貳心乎縱有共其外莫共其內伊戾為大子內師不行恐內侍廢闕臣請往也遣之至則欿用牲加書徵之詐作盟處為大子反徵驗也而騁告公騁馳也曰大子將為亂既與楚客盟矣公曰為我子又何求對曰欲速言欲速得公位公使視之則信有焉有盟徵也問諸夫人與左師夫人佐母弃也則皆曰固聞之公囚大子大子曰唯佐也能免我以其婉也召而使請曰日中不來吾知死矣左師聞之聒而與之語聒讙也欲使佐失期過期乃縊而死佐為大子公徐聞其無罪也乃亨伊戾

左師見夫人之步馬者步馬習馬問之對曰君夫人氏也左師曰誰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歸以告夫人夫人使饋之錦與馬先之以玉以玉為錦馬之先曰君之妾弃使某獻左師改命曰君夫人而後再拜稽首受之左師令使者改命也傳言宋公闇左師諛大子所以無罪而死


鄭伯歸自晉請衞侯歸使子西如晉聘辭曰寡君來煩執事懼不免於戾言自懼失敬於大國而得罪使夏謝不敏夏子西名君子曰善事大國將求於人必先下之言鄭所以能自安


初楚伍參與蔡大師子朝友其子伍舉與聲子相善也聲子子朝之子伍舉子胥祖父椒舉也伍舉娶於王子牟王子牟為申公而亡獲罪出奔楚人曰伍舉實送之伍舉奔鄭將遂奔晉聲子將如晉遇之於鄭郊班荊相與食而言復故班布也布荊坐地共議歸楚事朋友世親聲子曰子行也吾必復子及宋向戌將平晉楚平在明年聲子通使於晉為國通平事還如楚令尹子木與之語問晉故焉故事且曰晉大夫與楚孰賢對曰晉卿不如楚其大夫則賢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杞梓皆木名雖楚有材晉實用之言楚亡臣多在晉子木曰夫獨無族姻乎夫謂晉對曰雖有而用楚材實多歸生聞之歸生聲子名善為國者賞不僭而刑不濫賞僭則懼及淫人刑濫則懼及善人若不幸而過寧僭無濫與其失善寧其利淫無善人則國從之從之亡也詩曰人之云亡邦國殄瘁無善人之謂也詩大雅殄盡也瘁病也故夏書曰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懼失善也逸書也不經不用常法商頌有之曰不僭不濫不敢怠皇命于下國封建厥福詩商頌言殷湯賞不僭差刑不濫溢不敢怠解自寬暇故能為下國所命為天子此湯所以獲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勸賞而畏刑樂行賞而憚用刑恤民不倦賞以春夏刑以秋冬順天時是以將賞為之加膳加膳則飫賜飫饜也酒食賜下無不饜足所謂加膳也此以知其勸賞也將刑為之不舉不舉則徹樂不舉盛饌此以知其畏刑也夙興夜寐朝夕臨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禮之大節也有禮無敗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於四方而為之謀主以害楚國不可救療所謂不能也療治也所謂楚人不能用其材也子儀之亂析公奔晉在文十四年晉人寘諸戎車之殿以為謀主殿後軍繞角之役晉將遁矣析公曰楚師輕窕易震蕩也若多鼓鈞聲以夜軍之鈞同其聲楚師必遁晉人從之楚師宵潰晉遂侵蔡襲沈獲其君敗申息之師於桑隧獲申麗而還成六年晉欒書救鄭與楚師遇於繞角楚師還晉侵沈獲沈子八年復侵楚敗申息獲申麗鄭於是不敢南面楚失華夏則析公之為也雍子之父兄譖雍子君與大夫不善是也不是其曲直雍子奔晉晉人與之鄐鄐晉邑以為謀主彭城之役晉楚遇於靡角之谷在成十八年晉將遁矣雍子發命於軍曰歸老幼反孤疾二人役歸一人簡兵蒐乘簡擇蒐閱秣馬蓐食師陳焚次次舍也焚舍示必死明日將戰行歸者而逸楚囚欲使楚知之楚師宵潰晉降彭城而歸諸宋以魚石歸在元年楚失東夷子辛死之則雍子之為也楚東小國及陳見楚不能救彭城皆叛五年楚人討陳叛故殺令尹子辛子反與子靈爭夏姬子靈巫臣而雍害其事子反亦雍害巫臣不使得取夏姬子靈奔晉晉人與之邢邢晉邑以為謀主扞禦北狄通吳於晉教吳叛楚教之乘車射御驅侵使其子狐庸為吳行人焉吳於是伐巢取駕克棘入州來駕棘皆楚邑譙國酇縣東北有棘亭楚罷於奔命至今為患則子靈之為也事見成七年若敖之亂伯賁之子賁皇奔晉晉人與之苗若敖亂在宣四年苗晉邑以為謀主鄢陵之役在成十六年楚晨壓晉軍而陳晉將遁矣苗賁皇曰楚師之良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言楚之精卒唯在中軍若塞井夷竈成陳以當之塞井夷竈以為陳欒范易行以誘之欒書時將中軍范燮佐之易行謂簡易兵備欲令楚貪己不復顧二穆之兵中行二郤必克二穆郤錡時將上軍中行偃佐之郤至佐新軍令此三人分良以攻二穆之兵楚子重子辛皆出穆王故曰二穆吾乃四萃於其王族必大敗之四萃四面集攻之晉人從之楚師大敗王夷師熸夷傷也吳楚之間謂火滅為熸子反死之鄭叛吳興楚失諸侯則苗賁皇之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聲子曰今又有甚於此椒舉娶於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謂椒舉女實遣之懼而奔鄭引領南望曰庶幾赦余亦弗圖也言楚亦不以為意今在晉矣晉人將與之縣以比叔向以舉材能比叔向彼若謀害楚國豈不為患子木懼言諸王益其祿爵而復之聲子使椒鳴逆之椒鳴伍舉子傳言聲子有辭伍舉所以得反子孫復仕於楚


八月壬午許男甯卒于楚未同盟而赴以名冬楚子蔡侯陳侯伐鄭

許靈公如楚請伐鄭十六年晉伐許他國皆大夫獨鄭伯自行故許恚欲報之曰師不興孤不歸矣八月卒于楚楚子曰不伐鄭何以求諸侯冬十月楚子伐鄭為許鄭人將禦之子產曰晉楚將平諸侯將和和在明年楚王是故昧於一來昧猶貪冒不如使逞而歸乃易成也逞快也夫小人之性釁於勇嗇於禍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國家之利也若何從之釁動也嗇貪也言鄭之欲與楚戰者皆釁勇貪名之人非能為國計慮久利不可從也子展說不禦寇

葬許靈公

十二月乙酉入南里墮其城南里鄭邑涉於樂氏樂氏津名門于師之梁鄭城門縣門發獲九人焉涉于氾而歸於氾城下涉汝水南歸而後葬許靈公卒靈公之志而後葬之


衞人歸衞姬于晉乃釋衞侯衞侯以女說晉而後得免君子是以知平公之失政也傳言晉之衰


晉韓宣子聘于周王使請事問何事來聘對曰晉士起將歸時事於宰旅無他事矣起宣子名禮諸侯大夫入天子國稱士時事四時貢職宰旅冢宰之下士言獻職貢於宰旅不敢斥尊王聞之曰韓氏其昌阜於晉乎辭不失舊阜大也傳言周衰諸侯莫能如禮唯韓起不失舊


襄二十七年 前五四六

齊人城郟之歲在二十四年其夏齊烏餘以廩丘奔晉烏餘齊大夫廩丘今東郡廩丘縣故城是襲衞羊角取之今廩丘縣所治羊角城是遂襲我高魚高魚城在廩丘縣東北有大雨自其竇入雨故水竇開介于其庫入高魚庫而介其甲以登其城克而取之取魯高魚無所諱而不書其義未聞又取邑于宋於是范宣子卒宣子范匄諸侯弗能治也及趙文子為政乃卒治之文子言於晉侯曰晉為盟主諸侯或相侵也則討而使歸其地今烏餘之邑皆討類也言於比類宜見討而貪之是無以為盟主也請歸之公曰諾孰可使也對曰胥梁帶能無用師晉侯使往胥梁帶晉大夫能無用師言有權謀二十七年春胥梁帶使諸喪邑者具車徒以受地必周諸喪邑謂齊魯宋也周密也必密來勿以受地為名使烏餘具車徒以受封烏餘以地來故詐許封之烏餘以其衆出出受封也使諸侯偽效烏餘之封者效致也使齊魯宋偽若致邑封烏餘者而遂執之盡獲之皆獲其徒衆皆取其邑而歸諸侯諸侯是以睦於晉傳言趙文子賢故平公雖失政而諸侯猶睦


二十有七年春齊侯使慶封來聘景公即位通嗣君也

齊慶封來聘其車美孟孫謂叔孫曰慶季之車不亦美乎季慶封字叔孫曰豹聞之服美不稱必以惡終美車何為叔孫與慶封食不敬為賦相鼠亦不知也相鼠詩鄘風曰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慶封不知此詩為己言其闇甚為明年慶封來奔傳


夏叔孫豹會晉趙武楚屈建蔡公孫歸生衞石惡陳孔奐鄭良霄許人曹人于宋


衞殺其大夫甯喜甯喜弒剽立衎衎今雖不以弒剽致討於大義宜追討之故經以國討為文書名也書在宋會下從赴

衞甯喜專公患之公孫免餘請殺之免餘衞大夫公曰微甯子不及此及此反國也吾與之言矣言政由甯氏事未可知恐伐之未必勝祗成惡名止也祗適也對曰臣殺之君勿與知乃與公孫無地公孫臣謀二公孫衞大夫使攻甯氏弗克皆死無地及臣皆死公曰臣也無罪父子死余矣獻公出時公孫臣之父為孫氏所殺夏免餘復攻甯氏殺甯喜及右宰穀尸諸朝穀不書非卿也石惡將會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斂以亡懼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行會于宋為明年石惡奔傳

衞侯之弟鱄出奔晉衞侯始者云政由甯氏祭則寡人而今復患其專緩答免餘既負其前信且不能友于賢弟使至出奔故書弟以罪兄

子鮮曰逐我者出謂孫林父納我者死謂甯喜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難以治國且鱄實使之使甯喜納君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不肯留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於河誓不還託於木門木門晉邑不鄉衞國而坐怨之深也木門大夫勸之仕不可曰仕而廢其事罪也從之昭吾所以出也將誰愬乎從之謂治其事也事治則明己出欲仕無所自愬吾不可以立於人之朝矣終身不仕自誓不仕終身公喪之如稅服終身稅即繐也喪服繐縗裳縷細而希非五服之常本無月數痛愍子鮮故特為此服此服無月數而獻公尋薨故言終身

公與免餘邑六十辭曰唯卿備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祿亂也此一乘之邑非四井之邑論語稱千室又云十室明通稱臣弗敢聞且甯子唯多邑故死臣懼死之速及也公固與之受其半以為少師公使為卿辭曰大叔儀不貳能贊大事贊佐也君其命之乃使文子為卿文子大叔儀


夏叔孫豹會晉趙武楚屈建蔡公孫歸生衞石惡陳孔奐鄭良霄許人曹人于宋案傳會者十四國齊秦不交相見邾滕為私屬皆不與盟宋為主人地於宋則與盟可知故經唯序九國大夫楚先晉歃而書先晉貴信也陳于晉會常在衞上孔奐非上卿故在石惡下

宋向戌善於趙文子又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欲獲息民之名如晉告趙孟趙孟謀於諸大夫韓宣子曰兵民之殘也財用之蠹蠹害物之蟲小國之大菑也將或弭之雖曰不可必將許之言雖知兵不得久弭今不可不許弗許楚將許之以召諸侯則我失為盟主矣晉人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人難之陳文子曰晉楚許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固攜吾民矣將焉用之齊人許之告於秦秦亦許之皆告於小國為會於宋

五月甲辰晉趙武至於宋丙午鄭良霄至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趙文子叔向為介司馬置折俎禮也折俎體解節折升之於俎合卿享宴之禮故曰禮也周禮司馬掌會同之事仲尼使舉是禮也以為多文辭宋向戌自美弭兵之意敬逆趙武趙武叔向因享宴之會展賓主之辭故仲尼以為多文辭戊申叔孫豹齊慶封陳須無衞石惡至須無陳文子甲寅晉荀盈從趙武至趙武命盈追己故言從趙武後武遣盈如楚丙辰邾悼公至小國故君自來壬戌楚公子黑肱先至成言於晉時令尹子木止陳遣黑肱就晉大夫成盟載之言兩相然可丁卯宋向戌如陳從子木成言於楚就於陳成楚之要言戊辰滕成公至亦小國君自來子木謂向戌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使諸侯從晉楚者更相朝見庚午向戌復於趙孟趙孟曰晉楚齊秦匹也晉之不能於齊猶楚之不能於秦也不能服而使之楚君若能使秦君辱於敝邑寡君敢不固請於齊請齊使朝楚壬申左師復言於子木子木使馹謁諸王馹傳也謁告也王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經所以不書齊秦

秋七月辛巳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夏會之大夫也豹不倚順以顯弱命之君而辨小是以自從故以違命貶之釋例論之備矣

秋七月戊寅左師至從陳還是夜也趙孟及子皙盟以齊言子皙公子黑肱素要齊其辭至盟時不得復訟爭庚辰子木至自陳陳孔奐蔡公孫歸生至二國大夫與子木俱至曹許之大夫皆至以藩為軍示不相忌晉楚各處其偏晉處北楚處南伯夙謂趙孟伯夙荀盈曰楚氛甚惡懼難氛氣也言楚有襲晉之氣趙孟曰吾左還入於宋若我何營在宋北東頭為上故晉營在東有急可左廻入宋東門辛巳將盟於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甲在衣中欲因會擊晉伯州犂曰合諸侯之師以為不信無乃不可乎夫諸侯望信於楚是以來服若不信是弃其所以服諸侯也固請釋甲子木曰晉楚無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焉用有信大宰退大宰伯州犂告人曰令尹將死矣不及三年求逞志而弃信志將逞乎志以發言言以出信信以立志參以定之志言信三者具而後身安存信亡何以及三為明年子木死起本趙孟患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為不信猶不可單斃其死單盡也斃踣也若合諸侯之卿以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不病者單斃於死非子之患也楚食言當死晉不食言故無患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濟之濟成也必莫之與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為楚所病則欲入宋城則夫能致死與宋致死雖倍楚可也宋為地主致死助我則力可倍楚子何懼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稱舉也吾庸多矣非所患也晉獨取信故其功多季武子使謂叔孫以公命曰視邾滕兩事晉楚則貢賦重故欲比小國武子恐叔孫不從其言故假公命以敦之既而齊人請邾宋人請滕皆不與盟私屬二國故叔孫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國也何故視之宋衞吾匹也乃盟故不書其族言違命也季孫專政於國魯君非得有命今君唯以此命告豹豹宜崇大順以顯弱命之君而遂其小是故貶之晉楚爭先爭先歃血晉人曰晉固為諸侯盟主未有先晉者也楚人曰子言晉楚匹也若晉常先是楚弱也且晉楚狎主諸侯之盟也久矣狎更也豈專在晉叔向謂趙孟曰諸侯歸晉之德只只辭非歸其尸盟也尸主也子務德無爭先且諸侯盟小國固必有尸盟者小國主辨具楚為晉細不亦可乎欲推使楚主盟乃先楚人書先晉晉有信也蓋孔子追正之壬午宋公兼享晉楚之大夫趙孟為客客一坐所尊故季孫飲大夫酒臧紇為客子木與之言弗能對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對也乙酉宋公及諸侯之大夫盟于蒙門之外前盟諸大夫不敢敵公禮也今宋公以近在其國故謙而重盟重盟故不書蒙門宋城門子木問於趙孟曰范武子之德何如士會賢聞於諸侯故問之對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無隱情其祝史陳信於鬼神無愧辭祝陳馨香德足副之故不愧子木歸以語王王曰尚矣哉尚上也能歆神人歆享也使神享其祭人懷其德宜其光輔五君以為盟主也五君謂文襄靈成景子木又語王曰宜晉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無以當之不可與爭晉荀盈遂如楚涖盟重結晉楚之好

鄭伯享趙孟于垂隴自宋還過鄭子展伯有子西子產子大叔二子石從二子石印段公孫段趙孟曰七子從君以寵武也請皆賦以卒君貺武亦以觀七子之志詩以言志子展賦草蟲草蟲詩召南曰未見君子憂心忡忡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以趙孟為君子趙孟曰善哉民之主也在上不忘降故可以主民抑武也不足以當之辭君子伯有賦鶉之賁賁鶉之賁賁詩鄘風衞人刺其君淫亂鶉鵲之不若義取人之無良我以為兄我以為君也趙孟曰牀笫之言不踰閾況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聞也笫簀也此詩刺淫亂故云牀笫之言閾門限使人趙孟自謂子西賦黍苗之四章黍苗詩小雅四章曰肅肅謝功召伯營之列列征師召伯成之比趙孟於召伯趙孟曰寡君在武何能焉推善於其君子產賦隰桑隰桑詩小雅義取思見君子盡心以事之曰既見君子其樂如何趙孟曰武請受其卒章卒章曰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趙武欲子產之見規誨子大叔賦野有蔓草野有蔓草詩鄭風取其邂逅相遇適我願兮趙孟曰吾子之惠也大叔喜於相遇故趙孟受其惠印段賦蟋蟀蟋蟀詩唐風曰無以大康職思其居好樂無荒良士瞿瞿言瞿瞿然顧禮儀趙孟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矣能戒懼不荒所以保家公孫段賦桑扈桑扈詩小雅義取君子有禮文故能受天之祜趙孟曰匪交匪敖福將焉往此桑扈詩卒章趙孟因以取義若保是言也欲辭福祿得乎卒享文子告叔向曰伯有將為戮矣詩以言志志誣其上而公怨之以為賓榮言誣則鄭伯未有其實趙孟倡賦詩以自寵故言公怨之以為賓榮其能久乎幸而後亡言必先亡叔向曰然已侈所謂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謂矣稔年也為三十年鄭殺良霄傳文子曰其餘皆數世之主也子展其後亡者也在上不忘降謂賦草蟲曰我心則降印氏其次也樂而不荒謂賦蟋蟀曰好樂無荒樂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後亡不亦可乎

宋左師請賞曰請免死之邑欲宋君稱功加厚賞故謙言免死之邑也公與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諸侯小國晉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後上下慈和慈和而後能安靖其國家以事大國所以存也無威則驕驕則亂生亂生必滅所以亡也天生五材金木水火土也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久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德也聖人以興謂湯武亂人以廢謂桀紂廢興存亡昏明之術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誣乎以誣道蔽諸侯罪莫大焉縱無大討而又求賞無厭之甚也削而投之削賞左師之書左師辭邑向氏欲攻司城司城子罕左師曰我將亡夫子存我德莫大焉又可攻乎君子曰彼己之子邦之司直詩鄭風司主也樂喜之謂乎樂喜子罕也善其不阿向戌何以恤我我其收之逸詩恤憂也收取也向戌之謂乎善向戌能知其過


齊崔杼生成及彊而寡偏喪曰寡寡特也娶東郭姜生明東郭姜以孤入曰棠無咎無咎棠公之子與東郭偃相崔氏東郭偃姜之弟崔成有疾而廢之有惡疾也而立明成請老于崔濟南東朝陽縣西北有崔氏城成欲居崔邑以終老崔子許之偃與無咎弗予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宗邑宗廟所在宗主謂崔明成與彊怒將殺之告慶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無咎與偃是從父兄莫得進矣大恐害夫子敢以告夫子謂崔杼慶封曰子姑退吾圖之告盧蒲嫳嫳慶封屬大夫封以成彊之言告嫳盧蒲嫳曰彼君之讎也天或者將弃彼矣彼實家亂子何病焉君謂齊莊公為崔杼所弒崔之薄慶之厚也崔敗則慶專權他日又告成彊復告慶封曰苟利夫子必去之難吾助女九月庚辰崔成崔彊殺東郭偃棠無咎於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衆皆逃求人使駕不得使圉人駕寺人御而出圉人養馬者寺人奄士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猶可恐滅家禍不止其身遂見慶封慶封曰崔慶一也言如一家是何敢然請為子討之使盧蒲嫳帥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宮而守之堞短垣使其衆居短垣內以守弗克使國人助之遂滅崔氏殺成與彊而盡俘其家其妻縊妻東郭姜嫳復命於崔子且御而歸之嫳為崔子御至則無歸矣乃縊終入於其宮不見其妻凶崔明夜辟諸大墓開先人之冢以藏之辛巳崔明來奔慶封當國當國秉政


楚薳罷如晉涖盟罷令尹子蕩報荀盈也晉侯享之將出賦既醉既醉詩大雅曰既醉以酒既飽以德君子萬年介爾景福以美晉侯比之大平君子也叔向曰薳氏之有後於楚國也宜哉承君命不忘敏子蕩將知政矣敏以事君必能養民政其焉往言政必歸之


崔氏之亂在二十五年申鮮虞來奔僕賃於野以喪莊公為齊莊公服喪冬楚人召之遂如楚為右尹傳言楚能用賢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今長歷推十一月朔非十二月傳曰辰在申再失閏若是十二月則為三失閏故知經誤

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歷過也再失閏矣謂斗建指申周十一月今之九月斗當建戌而在申故知再失閏也文十一年三月甲子至今年七十一歲應有二十六閏今長歷推得二十四閏通計少再閏釋例言之詳矣


襄二十八年 前五四五

二十有八年春無冰前年知其再失閏頓置兩閏以應天正故此年正月建子得以無冰為災而書

二十八年春無冰梓慎曰今茲宋鄭其饑乎梓慎魯大夫今年鄭游吉宋向戌言之明年饑甚傳乃詳其事歲在星紀而淫於玄枵歲歲星也星紀在丑斗牛之次玄枵在子虛危之次十八年晉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是歲歲星在亥至此年十一歲故在星紀明年乃當在玄枵今已在玄枵淫行失次以有時菑陰不堪陽時菑無冰也盛陰用事而溫無冰是陰不勝陽地氣發洩蛇乘龍蛇玄武之宿虛危之星龍歲星歲星木也木為青龍失次出虛危下為蛇所乘龍宋鄭之星也歲星本位在東方東方房心為宋角亢為鄭故以龍為宋鄭之星宋鄭必饑玄枵虛中也玄枵三宿虛星在其中枵秏名也土虛而民秏不饑何為歲為宋鄭之星今失常淫入虛秏之次時復無冰地氣發洩故曰土虛民秏


夏齊侯陳侯蔡侯北燕伯杞伯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晉宋之盟故也陳侯蔡侯胡子沈子楚屬也宋盟曰晉楚之從交相見故朝晉燕國今薊縣齊侯將行慶封曰我不與盟何為於晉以宋盟釋齊秦陳文子曰先事後賄禮也事大國當先從其政事而後薦賄以副己心小事大未獲事焉從之如志禮也言當從大國請事以順其志雖不與盟敢叛晉乎重丘之盟未可忘也子其勸行重丘盟在二十五年


夏衞石惡出奔晉甯喜之黨書名惡之

衞人討甯氏之黨故石惡出奔晉衞人立其從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禮也石惡之先石碏有大功於衞國惡之罪不及不祀故曰禮


邾子來朝

邾悼公來朝時事也傳言來朝非宋盟宋盟唯施於朝晉楚


秋八月大雩

秋八月大雩旱也


蔡侯歸自晉入于鄭鄭伯享之不敬子產曰蔡侯其不免乎不免禍日其過此也往日至晉時君使子展迋勞於東門之外而傲迋往也吾曰猶將更之今還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國事大國而惰傲以為己心將得死乎若不免必由其子其為君也淫而不父通大子班之妻僑聞之如是者恒有子禍為三十年蔡世子班弒其君傳


仲孫羯如晉告將朝楚

孟孝伯如晉告將為宋之盟故如楚也魯晉屬故告晉而行


蔡侯之如晉也鄭伯使游吉如楚及漢楚人還之曰宋之盟君實親辱君謂鄭伯今吾子來寡君謂吾子姑還吾將使馹奔問諸晉而以告問鄭君應來朝否子大叔曰宋之盟君命將利小國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鎮撫其民人以禮承天之休休福祿也此君之憲令而小國之望也憲法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幣聘用乘皮束帛以歲之不易聘於下執事言歲有饑荒之難故鄭伯不得自朝楚今執事有命曰女何與政令之有必使而君弃而封守跋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國將君是望敢不唯命是聽無乃非盟載之言以闕君德而執事有不利焉小國是懼不然其何勞之敢憚子大叔歸復命告子展曰楚子將死矣不脩其政德而貪昧於諸侯以逞其願欲久得乎周易有之在復震下坤上復之頤震下艮上頤復上六變得頤曰迷復凶復上六爻辭也復反也極陰反陽之卦上處極位迷而復反失道已遠遠而無應故凶其楚子之謂乎欲復其願謂欲得鄭朝以復其願而弃其本不脩德復歸無所是謂迷復失道已遠又無所歸能無凶乎君其往也送葬而歸以快楚心言楚子必死君往當送其葬楚不幾十年未能恤諸侯也幾近也言失道遠者復之亦難吾乃休吾民矣休息也言楚不能復為害裨竈曰今茲周王及楚子皆將死裨竈鄭大夫歲弃其次而旅於明年之次以害鳥帑周楚惡之旅客處也歲星弃星紀之次客在玄枵歲星所在其國有福失次於北禍衝在南南為朱鳥鳥尾曰帑鶉火鶉尾周楚之分故周王楚子受其咎俱論歲星過次梓慎則曰宋鄭饑裨竈則曰周楚王死傳故備舉以示卜占惟人所在

九月鄭游吉如晉告將朝于楚以從宋之盟子產相鄭伯以如楚舍不為壇至敵國郊除地封土為壇以受郊勞外僕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適四國未嘗不為壇外僕掌次舍者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舍無乃不可乎子產曰大適小則為壇小適大苟舍而已焉用壇僑聞之大適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過失救其菑患賞其德刑刑法也教其不及小國不困懷服如歸是故作壇以昭其功宣告後人無怠於德怠解也小適大有五惡說其罪戾自解說也請其不足行其政事奉行大國之政共其職貢從其時命從朝會之命不然則重其幣帛以賀其福而弔其凶皆小國之禍也焉用作壇以昭其禍所以告子孫無昭禍焉可也無昭禍以告子孫


冬齊慶封來奔崔杼之黨耆酒荒淫而出書名罪之自魯奔吳不書以絕位不為卿

齊慶封好田而耆酒與慶舍政舍慶封子慶封當國不自為政以付舍則以其內實遷于盧蒲嫳氏易內而飲酒內實寶物妻妾也移而居嫳家數日國遷朝焉就於盧蒲氏朝見封使諸亡人得賊者以告而反之亡人辟崔氏難出奔者故反盧蒲癸癸臣子之子之慶舍有寵妻之子之以其女妻癸慶舍之士謂盧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辨別也別姓而後可相取慶氏盧蒲氏皆姜姓曰宗不余辟言舍欲妻己余獨焉辟之賦詩斷章余取所求焉惡識宗言己苟欲有求於慶氏不能復顧禮譬如賦詩者取其一章而已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二子皆莊公黨二十五年崔氏弒莊公癸何出奔今還求寵於慶氏欲為莊公報讎使執寢戈而先後之寢戈親近兵杖公膳日雙雞卿大夫之膳食饔人竊更之以鶩御者知之則去其肉而以其洎饋御進食者饔人御者欲使諸大夫怨慶氏減其膳蓋盧蒲癸王何之謀子雅子尾怒二子皆惠公孫慶封告盧蒲嫳以二子怒告嫳盧蒲嫳曰譬之如禽獸吾寢處之矣言能殺而席其皮使析歸父告晏平仲欲與共謀子雅子尾平仲曰嬰之衆不足用也知無能謀也言弗敢出不敢洩謀有盟可也子家曰子之言云子家析歸父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車子車齊大夫子車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之所能也佐子車名陳文子謂桓子桓子文子之子無宇曰禍將作矣吾其何得對曰得慶氏之木百車於莊慶封時有此木積於六軌之道文子曰可慎守也已善其不志於貨財盧蒲癸王何卜攻慶氏示子之兆龜兆曰或卜攻讎敢獻其兆子之曰克見血冬十月慶封田于萊陳無宇從丙辰文子使召之請曰無宇之母疾病請歸慶季卜之季慶封示之兆曰死奉龜而泣無宇泣乃使歸慶嗣聞之嗣慶封之族曰禍將作矣謂子家速歸子家慶封字禍作必於嘗嘗秋祭歸猶可及也子家弗聽亦無悛志悛改寤也子息曰亡矣幸而獲在吳越子息慶嗣陳無宇濟水而戕舟發梁戕殘壞也不欲慶封得救難盧蒲姜謂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捷矣姜癸妻慶舍女癸告之告欲殺慶舍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將不出我請止之夫子謂慶舍癸曰諾十一月乙亥嘗于大公之廟慶舍涖事臨祭事盧蒲姜告之且止之弗聽曰誰敢者遂如公至公所麻嬰為尸為祭尸慶奊為上獻上獻先獻者盧蒲癸王何執寢戈慶氏以其甲環公宮廟在宮內陳氏鮑氏之圉人為優優俳慶氏之馬善驚士皆釋甲束馬束絆之也而飲酒且觀優至於魚里魚里里名優在魚里就觀之欒高陳鮑之徒介慶氏之甲欒子雅高子尾陳陳須無鮑鮑國子尾抽桷擊扉三桷椽也扉門闔也以桷擊扉為期盧蒲癸自後刺子之王何以戈擊之解其左肩猶援廟桷動於甍甍屋棟以俎壺投殺人而後死言其多力遂殺慶繩麻嬰慶繩慶奊公懼鮑國曰羣臣為君故也言欲尊公室非為亂陳須無以公歸稅服而如內宮言公懼於外難慶封歸遇告亂者丁亥伐西門弗克還伐北門克之入伐內宮陳鮑在公所故弗克反陳于嶽嶽里名請戰弗許遂來奔獻車於季武子美澤可以鑑光鑑形也展莊叔見之魯大夫曰車甚澤人必瘁宜其亡也叔孫穆子食慶封慶封氾祭禮食有祭示有所先也氾祭遠散所祭不共穆子不說使工為之誦茅鴟工樂師茅鴟逸詩刺不敬亦不知既而齊人來讓讓魯受慶封奔吳吳句餘予之朱方句餘吳子夷末也朱方吳邑聚其族焉而居之富於其舊子服惠伯謂叔孫曰天殆富淫人慶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謂之賞淫人富謂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將聚而殲旃殲盡也旃之也為昭四年殺慶封傳


癸巳天王崩未來赴亦未書禮也嫌時已聞喪當書故發例


崔氏之亂喪羣公子故鉏在魯叔孫還在燕賈在句瀆之丘在二十五年及慶氏亡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反還也與晏子邶殿其鄙六十邶殿齊別都以邶殿邊鄙六十邑與晏嬰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獨弗欲對曰慶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亡無日矣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惡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為之制度使無遷也遷移也夫民生厚而用利於是乎正德以幅之言厚利皆人之所欲唯正德可以為之幅使無黜嫚黜猶放也謂之幅利利過則為敗吾不敢貪多所謂幅也與北郭佐邑六十受之與子雅邑辭多受少與子尾邑受而稍致之致還公公以為忠故有寵釋盧蒲嫳于北竟釋放也

求崔杼之尸將戮之不得叔孫穆子曰必得之武王有亂十人亂治也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葬葬必須十人崔氏不能令十人同心故必得既崔氏之臣曰與我其拱璧崔氏大璧吾獻其柩於是得之十二月乙亥朔齊人遷莊公殯于大寢更殯之於路寢也十二月戊戌朔乙亥誤以其棺尸崔杼於市崔氏弒莊公又葬不如禮故以莊公棺著崔杼尸邊以章其罪國人猶知之皆曰崔子也始求崔杼之尸不得故傳云國人皆知之


十有一月公如楚為宋之盟故朝楚

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陳侯鄭伯許男如楚公過鄭鄭伯不在已在楚伯有迋勞於黃崖不敬熒陽宛陵縣西有黃水西南至新鄭城西入洧穆叔曰伯有無戾於鄭鄭必有大咎伯有不受戮必還為鄭國害敬民之主也而弃之何以承守言無以承先祖守其家鄭人不討必受其辜濟澤之阿言薄土行潦之蘋藻言賤菜寘諸宗室薦宗廟季蘭尸之敬也言取蘋藻之菜於阿澤之中使服蘭之女而為之主神猶享之以其敬也敬可弃乎為三十年鄭殺良霄傳

乙未楚子昭卒康王也十二月無乙未日誤

及漢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曰我楚國之為豈為一人行也昭伯叔仲帶子服惠伯曰君子有遠慮小人從邇邇近也飢寒之不恤誰遑其後遑暇也不如姑歸也叔孫穆子曰叔仲子專之矣言足專任子服子始學者也言未識遠榮成伯曰遠圖者忠也成伯榮駕鵞公遂行從昭伯謀宋向戌曰我一人之為非為楚也飢寒之不恤誰能恤楚姑歸而息民待其立君而為之備宋公遂反

楚屈建卒趙文子喪之如同盟禮也宋盟有衷甲之隙不以此廢好故曰禮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靈王也

王人來告喪問崩日以甲寅告故書之以徵過也徵審也此緩告非有事宜直臣子怠慢故於此發例


乙未楚子昭卒


襄二十九年 前五四四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公在外闕朝正之禮甚多而唯書此一年者魯公如楚既非常此公又踰年故發此一事以明常

二十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釋不朝正于廟也釋解也告廟在楚解公所以不朝正楚人使公親襚諸侯有遣使賵襚之禮今楚欲依遣使之比公患之穆叔曰祓殯而襚則布幣也先使巫祓除殯之凶邪而行襚禮與朝而布幣無異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殯茢黍穰楚人弗禁既而悔之禮君臨臣喪乃祓殯故楚悔之


二月癸卯齊人葬莊公於北郭兵死不入兆域故葬北郭


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陳侯鄭伯許男送葬至于西門之外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楚郟敖即位郟敖康王子熊麇也王子圍為令尹圍康王弟鄭行人子羽曰是謂不宜必代之昌松柏之下其草不殖言楚君弱令尹強物不兩盛為昭元年圍弒郟敖起本


夏五月公至自楚

公還及方城季武子取卞取卞邑以自益使公冶問問公起居公冶季氏屬大夫璽書追而與之璽印也曰聞守卞者將叛臣帥徒以討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致季氏使命及舍而後聞取卞發書乃聞之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見疏也言季氏欲得卞而欺我言叛益疏我公謂公冶曰吾可以入乎以季氏疏己故不敢入對曰君實有國誰敢違君公與公冶冕服以卿服玄冕賞之固辭強之而後受公欲無入榮成伯賦式微乃歸式微詩邶風曰式微式微胡不歸式用也義取寄寓之微陋勸公歸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於季氏本從季氏得邑故還之而終不入焉不入季孫家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季孫見之則言季氏如他日不見則終不言季氏及疾聚其臣大夫家臣曰我死必無以冕服斂非德賞也言公畏季氏而賞其使非以我有德且無使季氏葬我


庚午衞侯衎卒無傳四同盟


葬靈王不書魯不會鄭上卿有事子展使印段往伯有曰弱不可印段年少官卑子展曰與其莫往弱不猶愈乎詩云王事靡盬不皇啟處詩小雅盬不堅固也啟跪也言王事無不堅固故不暇跪處東西南北誰敢寧處謂上卿堅事晉楚以蕃王室也言我固事晉楚乃所以蕃屏王室王事無曠何常之有遂使印段如周傳言周衰卑於晉楚


閽弒吳子餘祭閽守門者下賤非士故不言盜

吳人伐越獲俘焉以為閽使守舟吳子餘祭觀舟閽以刀弒之言以刀明近刑人


鄭子展卒子皮即位子皮代父為上卿於是鄭饑而未及麥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餼國人粟戶一鍾在喪故以父命也六斛四斗曰鍾是以得鄭國之民故罕氏常掌國政以為上卿宋司城子罕聞之曰鄰於善民之望也民亦望君為善宋亦饑請於平公出公粟以貸使大夫皆貸司城氏貸而不書施而不德為大夫之無者貸宋無飢人叔向聞之曰鄭之罕宋之樂其後亡者也二者其皆得國乎得掌國政民之歸也施而不德樂氏加焉其以宋升降乎升降隨宋盛衰


仲孫羯會晉荀盈齊高止宋華定衞世叔儀鄭公孫段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杞公孫段伯石也三十年伯有死乃命為卿今蓋以攝卿行

晉平公杞出也故治杞治理其地脩其城六月知悼子合諸侯之大夫以城杞孟孝伯會之鄭子大叔與伯石往大叔不書不親事子大叔見大叔文子文子衞大叔儀與之語文子曰甚乎其城杞也子大叔曰若之何哉晉國不恤周宗之闕而夏肄是屏周宗諸姬也夏肄杞也肄餘也屏城也其弃諸姬亦可知也已諸姬是弃其誰歸之吉也聞之弃同即異是謂離德詩曰協比其鄰昏姻孔云詩小雅言王者和協近親則昏姻甚歸附晉不鄰矣其誰云之云猶旋旋歸之

齊高子容與宋司徒見知伯女齊相禮子容高止也司徒華定也知伯荀盈也女齊司馬侯也相禮侍威儀也賓出司馬侯言於知伯曰二子皆將不免子容專專自是也司徒侈皆亡家之主也知伯曰何如對曰專則速及速及禍也侈將以其力斃力盡而自斃專則人實斃之將及矣為此秋高止出奔燕昭二十年華定出奔陳傳

晉侯使士鞅來聘

范獻子來聘拜城杞也謝魯為杞城公享之展莊叔執幣公將以酬賓射者三耦二人為耦公臣不足取於家臣家臣展瑕展王父為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顏莊叔為一耦鄫鼓父黨叔為一耦言公室卑微公臣不能備於三耦

晉侯使司馬女叔侯來治杞田使魯歸前侵杞田所歸少故不書弗盡歸也晉悼夫人慍曰齊也取貨夫人平公母杞女也謂叔侯取貨於魯故不盡歸杞田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不尚叔侯之取貨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揚韓魏皆姬姓也八國皆晉所滅焦在陝縣揚屬平陽郡晉是以大若非侵小將何所取武獻以下兼國多矣武公獻公晉始盛之君誰得治之杞夏餘也而即東夷行夷禮魯周公之後也而睦於晉以杞封魯猶可而何有焉何有盡歸之魯之於晉也職貢不乏玩好時至公卿大夫相繼於朝史不絕書書魯之朝聘府無虛月無月不受魯貢如是可矣何必瘠魯以肥杞且先君而有知也毋寧夫人而焉用老臣言先君毋寧怪夫人之所為無用責我

杞子來盟杞復稱子用夷禮也

杞文公來盟魯歸其田故來盟書曰子賤之也賤其用夷禮


吳子使札來聘吳子餘祭既遣札聘上國而後死札以六月到魯未聞喪也不稱公子其禮未同於上國

吳公子札來聘見叔孫穆子說之謂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不得以壽死好善而不能擇人吾聞君子務在擇人吾子為魯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舉何以堪之禍必及子為昭四年豎牛作亂起本

請觀於周樂魯以周公故有天子禮樂使工為之歌周南召南此皆各依其本國歌所常用聲曲曰美哉美其聲始基之矣周南召南王化之基猶未也猶有商紂未盡善也然勤而不怨矣未能安樂然其音不怨怒為之歌邶鄘衞武王伐紂分其地為三監三監叛周公滅之更封康叔并三監之地故三國盡被康叔之化曰美哉淵乎憂而不困者也淵深也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衞康叔武公德化深遠雖遭宣公淫亂懿公滅亡民猶秉義不至於困吾聞衞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衞風乎康叔周公弟武公康叔九世孫皆衞之令德君也聽聲以為別故有疑言為之歌王王黍離也幽王遇西戎之禍平王東遷王政不行於天下風俗下與諸侯同故不為雅曰美哉思而不懼其周之東乎宗周隕滅故憂思猶有先王之遺風故不懼為之歌鄭詩第七曰美哉其細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美其有治政之音譏其煩碎知不能久為之歌齊詩第八曰美哉泱泱乎大風也哉泱泱弘大之聲表東海者其大公乎大公封齊為東海之表式國未可量也言其或將復興為之歌豳詩第十五豳周之舊國在新平漆縣東北曰美哉蕩乎樂而不淫其周公之東乎蕩乎蕩然也樂而不淫言有節周公遭管蔡之變東征三年為成王陳后稷先公不敢荒淫以成王業故言其周公之東乎為之歌秦詩第十一後仲尼刪定故不同曰此之謂夏聲夫能夏則大大之至也其周之舊乎秦本在西戎汧隴之西秦仲始有車馬禮樂去戎狄之音而有諸夏之聲故謂之夏聲及襄公佐周平王東遷而受其故地故曰周之舊為之歌魏詩第九魏姬姓國閔元年晉獻公滅之曰美哉渢渢乎大而婉險而易行以德輔此則明主也渢渢中庸之聲婉約也險當為儉字之誤也大而約則儉節易行惜其國小無明君也為之歌唐詩第十唐晉詩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遺民乎不然何憂之遠也晉本唐國故有堯之遺風憂深思遠情發於聲非令德之後誰能若是為之歌陳詩第十二曰國無主其能久乎淫聲放蕩無所畏忌故曰國無主自鄶以下無譏焉鄶第十三曹第十四言季子聞此二國歌不復譏論之以其微也為之歌小雅小雅小正亦樂歌之常曰美哉思而不貳思文武之德無貳叛之心怨而不言有哀音其周德之衰乎衰小也猶有先王之遺民焉謂有殷王餘俗故未大為之歌大雅大雅陳文王之德以正天下曰廣哉熙熙乎熙熙和樂聲曲而有直體論其聲其文王之德乎雅頌所以詠盛德形容故但歌其美者不皆歌變雅為之歌頌頌者以其成功告於神明曰至矣哉言道備直而不倨倨傲曲而不屈屈橈邇而不偪謙退遠而不攜攜貳遷而不淫淫過蕩復而不厭常日新哀而不愁知命樂而不荒節之以禮用而不匱德弘大廣而不宣不自顯施而不費因民所利而利之取而不貪義然後取處而不底守之以道行而不流制之以義五聲和宮商角徵羽謂之五聲八風平八方之氣謂之八風節有度守有序八音克諧節有度也無相奪倫守有序也盛德之所同也頌有殷魯故曰盛德之所同

見舞象箾南籥者象箾舞所執南籥以籥舞也皆文王之樂曰美哉猶有憾美哉美其容也文王恨不及己致大平見舞大武者武王樂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見舞韶濩者殷湯樂曰聖人之弘也而猶有慙德聖人之難也慙於始伐見舞大夏者禹之樂曰美哉勤而不德非禹其誰能脩之盡力溝洫勤也見舞韶箾者舜樂曰德至矣哉大矣如天之無不幬也幬覆也如地之無不載也雖甚盛德其蔑以加於此矣觀止矣若有他樂吾不敢請已魯用四代之樂故及韶箾而季子知其終也季札賢明才博在吳雖已涉見此樂歌之文然未聞中國雅聲故請作周樂欲聽其聲然後依聲以參時政知其興衰也聞秦詩謂之夏聲聞頌曰五聲和八風平皆論聲以參政也舞畢知其樂終是素知其篇數

其出聘也通嗣君也吳子餘祭嗣立故遂聘于齊說晏平仲謂之曰子速納邑與政納歸之公無邑無政乃免於難齊國之政將有所歸未獲所歸難未歇也歇盡也故晏子因陳桓子以納政與邑是以免於欒高之難難在昭八年

聘於鄭見子產如舊相識與之縞帶子產獻紵衣焉大帶也吳地貴縞鄭地貴紵故各獻己所貴示損己而不為彼貨利謂子產曰鄭之執政侈難將至矣政必及子子為政慎之以禮不然鄭國將敗侈謂伯有

適衞說蘧瑗蘧伯玉史狗史朝之子文子史鰌史魚公子荊公叔發公叔文子公子朝曰衞多君子未有患也

自衞如晉將宿於戚戚孫文子之邑聞鐘聲焉曰異哉吾聞之也辯而不德必加於戮辯猶爭也夫子獲罪於君以在此孫文子以戚叛懼猶不足而又何樂夫子之在此也猶燕之巢于幕上言至危君又在殯而可以樂乎獻公卒未葬遂去之不止宿文子聞之終身不聽琴瑟聞義能改

適晉說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曰晉國其萃於三族乎言晉國之政將集於三家說叔向將行謂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將在家富必厚施故政在家吾子好直必思自免於難


秋九月葬衞獻公無傳


齊高止出奔北燕止高厚之子

秋九月齊公孫蠆公孫竈放其大夫高止於北燕蠆子尾竈子雅放者宥之以遠乙未出書曰出奔罪高止也實放書奔所以示罪高止好以事自為功且專故難及之


冬仲孫羯如晉

冬孟孝伯如晉報范叔也范叔士鞅也此年夏來聘


為高氏之難故高豎以盧叛豎高止子十月庚寅閭丘嬰帥師圍盧高豎曰苟請高氏有後請致邑還邑於君齊人立敬仲之曾孫酀敬仲高傒良敬仲也良猶賢也十一月乙卯高豎致盧而出奔晉晉人城緜而寘旃晉人善其致邑


鄭伯有使公孫黑如楚黑子皙辭曰楚鄭方惡而使余往是殺余也伯有曰世行也言女世為行人子皙曰可則往難則已何世之有伯有將強使之子皙怒將伐伯有氏大夫和之十二月己巳鄭大夫盟於伯有氏裨諶曰是盟也其與幾何言不能久也裨諶鄭大夫詩曰君子屢盟亂是用長今是長亂之道也禍未歇也必三年而後能紓紓解也然明曰政將焉往裨諶曰善之代不善天命也其焉辟子產言政必歸子產舉不踰等則位班也子產位班次應知政擇善而舉則世隆也世所高也天又除之奪伯有魄喪其精神為子產驅除子西即世將焉辟之天禍鄭久矣其必使子產息之乃猶可以戾戾定也不然將亡矣


襄三十年 前五四三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通嗣君也郟敖即位穆叔問王子之為政何如王子圍為令尹對曰吾儕小人食而聽事猶懼不給命而不免於戾焉與知政固問焉不告穆叔告大夫曰楚令尹將有大事子蕩將與焉子蕩薳罷助之匿其情矣子圍素貴郟敖微弱諸侯皆知其將為亂故穆叔問之


子產相鄭伯以如晉叔向問鄭國之政焉對曰吾得見與否在此歲也駟良方爭未知所成駟氏子皙也良氏伯有也若有所成吾得見乃可知也叔向曰不既和矣乎對曰伯有侈而愎愎很也子皙好在人上莫能相下也雖其和也猶相積惡也惡至無日矣為此年秋良霄出奔傳


二月癸未晉悼夫人食輿人之城杞者輿衆也城杞在往年絳縣人或年長矣無子而往與於食有與疑年使之年使言其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紀年臣生之歲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於今三之一也所稱正月謂夏正月也三分六甲之一得甲子甲戌盡癸未吏走問諸朝皆不知故問之師曠曰魯叔仲惠伯會郤成子于承匡之歲也在文十一年是歲也狄伐魯叔孫莊叔於是乎敗狄于鹹獲長狄僑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矣叔孫僑如叔孫豹皆取長狄名史趙曰亥有二首六身史趙晉大史亥字二畫在上併三六為身如筭之六下二如身是其日數也下亥上二畫豎置身旁士文伯曰然則二萬六千六百有六旬也文伯士弱之子趙孟問其縣大夫則其屬也屬趙武召之而謝過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晉國之多虞不能由吾子由用也使吾子辱在泥塗久矣武之罪也敢謝不才遂仕之使助為政辭以老與之田使為君復陶復陶主衣服之官以為絳縣師縣師掌地域辨其夫家人民而廢其輿尉以役孤老故

於是魯使者在晉歸以語諸大夫季武子曰晉未可媮也媮薄也有趙孟以為大夫有伯瑕以為佐伯瑕士文伯有史趙師曠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齊以師保其君其朝多君子其庸可媮乎勉事之而後可傳言晉所以強不失諸侯且明歷也


夏四月己亥鄭伯及其大夫盟駟良爭故君子是以知鄭難之不已也鄭伯微弱不能制其臣下君臣詛盟故曰亂未已


夏四月蔡世子般弒其君固

蔡景侯為大子般娶于楚通焉大子弒景侯終子產言有子禍也


天王殺其弟佞夫稱弟以惡王殘骨肉王子瑕奔晉不言出奔周無外

初王儋季卒儋季周靈王弟其子括將見王而歎括除服見靈王入朝而歎單公子愆期為靈王御士過諸廷愆期行過王廷聞其歎而言曰烏呼必有此夫欲有此朝廷之權入以告王且曰必殺之不慼而願大視躁而足高心在他矣不殺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靈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佞夫靈王子景王弟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圍蒍逐成愆成愆蒍邑大夫成愆奔平畤平畤周邑五月癸巳尹言多劉毅單蔑甘過鞏成殺佞夫五子周大夫括瑕廖奔晉括廖不書賤也書曰天王殺其弟佞夫罪在王也佞夫不知故經書在宋災下從赴


五月甲午宋災天火曰災宋伯姬卒

或叫于宋大廟叫呼也曰譆譆出出譆譆熱也出出戒伯姬鳥鳴于亳社殷社如曰譆譆皆火妖也甲午宋大災宋伯姬卒待姆也姆女師君子謂宋共姬女而不婦女待人待人而行婦義事也義從宜也伯姬時年六十左右


天王殺其弟佞夫王子瑕奔晉


六月鄭子產如陳蒞盟歸復命告大夫曰陳亡國也不可與也不可與結好聚禾粟繕城郭恃此二者而不撫其民其君弱植公子侈大子卑大夫敖政多門政不由一人以介於大國介間也能無亡乎不過十年矣為昭八年楚滅陳傳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共姬從夫謚也叔弓叔老之子卿共葬事禮過厚三月而葬速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共姬也傷伯姬之遇災故使卿共葬


鄭良霄出奔許耆酒荒淫書名罪之

鄭伯有耆酒為窟室窟室地室而夜飲酒擊鐘焉朝至未已朝者曰公焉在家臣故謂伯有為公其人曰吾公在壑谷壑谷窟室皆自朝布路而罷布路分散既而朝伯有朝鄭君則又將使子皙如楚歸而飲酒庚子子皙以駟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雍梁鄭地醒而後知之遂奔許

大夫聚謀子皮曰仲虺之志仲虺湯左相云亂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國之利也罕駟豐同生罕子皮駟子皙豐公孫段也三家本同母兄弟伯有汏侈故不免三家同出而伯有孤特又汏侈所以亡人謂子產就直助彊時謂子皙直三家彊子產曰豈為我徒徒黨也言不以駟良為黨國之禍難誰知所敝或主彊直難乃不生言能彊能直則可弭難今三家未能則伯有方爭姑成吾所欲以無所附著為所辛丑子產斂伯有氏之死者而殯之不及謀而遂行不與於國謀印段從之義子產子皮止之衆曰人不我順何止焉子皮曰夫子禮於死者況生者乎遂自止之壬寅子產入癸卯子石入子石印段皆受盟于子皙氏乙巳鄭伯及其大夫盟于大宮大宮祖廟盟國人于師之梁之外師之梁鄭城門

自許入于鄭不言復入獨還無兵鄭人殺良霄

伯有聞鄭人之盟己也怒聞子皮之甲不與攻己也喜曰子皮與我矣癸丑晨自墓門之瀆入墓門鄭城門因馬師頡介于襄庫以伐舊北門馬師頡子羽孫駟帶率國人以伐之駟帶子西之子子皙之宗主皆召子產駟氏伯有俱召子產曰兄弟而及此吾從天所與兄弟恩等故無所偏助伯有死於羊肆羊肆市列子產襚之枕之股而哭之斂而殯諸伯有之臣在市側者既而葬諸斗城斗城鄭地名子駟氏欲攻子產子皮怒之曰禮國之幹也殺有禮禍莫大焉乃止斂葬伯有為有禮於是游吉如晉還聞難不入懼禍并及復命于介八月甲子奔晉駟帶追之及酸棗與子上盟用兩珪質于河子上駟帶也沈珪於河為信也酸棗陳留縣使公孫肸入盟大夫己巳復歸游吉歸也書曰鄭人殺良霄不稱大夫言自外入也既出位絕非復鄭大夫

於子蟜之卒也子蟜公孫蠆卒在十九年將葬公孫揮與裨竈晨會事焉會葬事過伯有氏其門上生莠子羽曰其莠猶在乎子羽公孫揮以莠喻伯有伯有侈知其不能久存於是歲在降婁降婁中而旦降婁奎婁也周七月今五月降婁中而天明裨竈指之曰猶可以終歲指降婁也歲星十二年而一終歲不及此次也已不及降婁及其亡也歲在娵訾之口娵訾營室東壁二十八年歲星淫在玄枵今三十年在娵訾是歲星停在玄枵二年其明年乃及降婁

僕展從伯有與之皆死僕展鄭大夫伯有黨羽頡出奔晉為任大夫羽頡馬師頡任晉縣今屬廣平郡雞澤之會在三年鄭樂成奔楚遂適晉羽頡因之與之比而事趙文子言伐鄭之說焉以宋之盟故不可宋盟約弭兵故子皮以公孫鉏為馬師鉏子罕之子代羽頡


楚公子圍殺大司馬薳掩而取其室薳掩二十五年為大司馬申無宇曰王子必不免無宇芋尹善人國之主也王子相楚國將善是封殖而虐之是禍國也且司馬令尹之偏偏佐也而王之四體也俱股肱也絕民之主去身之偏艾王之體以禍其國無不祥大焉何以得免為昭十三年楚弒靈王傳


冬十月葬蔡景公無傳


晉人齊人宋人衞人鄭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會于澶淵宋災故會未有言其事者此言宋災故以惡宋人不克己自責而出會求財

為宋災故諸侯之大夫會以謀歸宋財冬十月叔孫豹會晉趙武齊公孫蠆宋向戌衞北宮佗佗北宮括之子鄭罕虎虎子皮及小邾之大夫會于澶淵既而無歸於宋故不書其人君子曰信其不可不慎乎澶淵之會卿不書不信也夫諸侯之上卿會而不信寵名皆弃不信之不可也如是寵謂族也詩曰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信之謂也詩大雅言文王所以能上接天下接人動順帝者唯以信又曰淑慎爾止無載爾偽不信之謂也逸詩也言當善慎舉止無載行詐偽書曰某人某人會于澶淵宋災故尤之也傳云既而無歸所以釋諸侯大夫之不書也又云宋災故尤之所以釋向戌之并貶也戌為政卿深致火災燒殺其夫人未聞克己之意而以求財合諸侯故與不歸財者同文不書魯大夫諱之也向戌既以災求財諸大夫許而不歸客主皆貶君子以尊尊之義也君親有隱故略不書魯大夫以示例


鄭子皮授子產政伯有死子皮知政以子產賢故讓之辭曰國小而偪偪近大國族大寵多不可為也為猶治也子皮曰虎帥以聽誰敢犯子子善相之國無小言在治政小能事大國乃寬為大所恤故也

子產為政有事伯石賂與之邑伯石公孫段有事欲使之子大叔曰國皆其國也奚獨賂焉言鄭大夫共憂鄭國事何為獨賂之子產曰無欲實難言人不能無欲皆得其欲以從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言成猶在我非在他何愛於邑邑將焉往言猶在國子大叔曰若四國何恐為四鄰所笑子產曰非相違也而相從也言賂以邑欲為和順四國何尤焉鄭書有之鄭國史書曰安定國家必大焉先先和大族而後國家安姑先安大以待其所歸要其成也既伯石懼而歸邑卒與之卒終也伯有既死使大史命伯石為卿辭大史退則請命焉請大史更命己復命之又辭如是三乃受策入拜子產是以惡其為人也惡其虛飾使次己位畏其作亂故寵之

子產使都鄙有章國都及邊鄙車服尊卑各有分部上下有服公卿大夫服不相踰田有封洫封疆也洫溝也廬井有伍廬舍也九夫為井使五家相保大人之忠儉者謂卿大夫從而與之泰侈者因而斃之因其有罪而斃踣之豐卷將祭請田焉弗許田獵也曰唯君用鮮鮮野獸衆給而已衆臣祭以芻豢為足子張怒子張豐卷退而徵役召兵欲攻子產子產奔晉子皮止之而逐豐卷豐卷奔晉子產請其田里請於公不沒入三年而復之反其田里及其入焉田里所收入從政一年輿人誦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褚畜也奢侈者畏法故畜藏取我田疇而伍之孰殺子產吾其與之並畔為疇及三年又誦之曰我有子弟子產誨之我有田疇子產殖之殖生也子產而死誰其嗣之嗣續也傳言鄭所以興


襄三十一年 前五四二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三十一年春王正月穆叔至自會澶淵會還見孟孝伯語之曰趙孟將死矣其語偷不似民主偷苟且且年未盈五十而諄諄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成二年戰於鞌趙朔已死於是趙文子始生至襄三十年會澶淵蓋年四十七八故言未盈五十若趙孟死為政者其韓子乎韓子韓起吾子盍與季孫言之可以樹善君子也言韓起有君子之德今方知政可素往立善晉君將失政矣若不樹焉使早備魯使韓子早為魯備既而政在大夫韓子懦弱大夫多貪求欲無厭齊楚未足與也魯其懼哉孝伯曰人生幾何誰能無偷朝不及夕將安用樹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孫將死矣吾語諸趙孟之偷也而又甚焉言朝不及夕偷之甚也又與季孫語晉故如與孟孫言季孫不從及趙文子卒在昭元年晉公室卑政在侈家韓宣子為政不能圖諸侯魯不堪晉求讒慝弘多是以有平丘之會平丘會在昭十三年晉人執季孫意如


齊子尾害閭丘嬰欲殺之使帥師以伐陽州陽州魯地我問師故魯以師往問齊何故伐我夏五月子尾殺閭丘嬰以說于我師言伐魯者嬰所為也伐陽州不書不成伐工僂灑渻竈孔虺賈寅出奔莒四子嬰之黨出羣公子為昭十年欒高之難復羣公子起本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宮公不居先君之路寢而安所樂失其所也

公作楚宮適楚好其宮歸而作之穆叔曰大誓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今尚書大誓亦無此文故諸儒疑之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宮若不復適楚必死是宮也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宮叔仲帶竊其拱璧拱璧公大璧以與御人納諸其懷而從取之由是得罪得罪謂魯人薄之故子孫不得志於魯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不書葬未成君己亥仲孫羯卒

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胡歸姓之國敬歸襄公妾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巳卒毀也過哀毀瘠以致滅性己亥孟孝伯卒終穆叔言

立敬歸之娣齊歸之子公子裯齊謚裯昭公名穆叔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則立之無則立長立庶子則以年年鈞擇賢義鈞則卜古之道也先人事後卜筮也義鈞謂賢等非適嗣何必娣之子言子野非適嗣且是人也居喪而不哀在慼而有嘉容是謂不度不度之人鮮不為患若果立之必為季氏憂武子不聽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衽如故衰言其嬉戲無度於是昭公十九年矣猶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終也為昭二十五年公孫於齊傳

冬十月滕子來會葬諸侯會葬非禮癸酉葬我君襄公

冬十月滕成公來會葬惰而多涕惰不敬也子服惠伯曰滕君將死矣怠於其位而哀已甚兆於死所矣有死兆能無從乎為昭三年滕子卒傳癸酉葬襄公


公薨之月子產相鄭伯以如晉晉侯以我喪故未之見也子產使盡壞其館之垣而納車馬焉士文伯讓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脩寇盜充斥充滿斥見言其多無若諸侯之屬辱在寡君者何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館館舍也高其閈閎閎門也厚其牆垣以無憂客使無令客使憂寇盜今吾子壞之雖從者能戒其若異客何以敝邑之為盟主繕完葺牆葺覆也以待賓客若皆毀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匄請命請問毀垣之命對曰以敝邑褊小介於大國介間也誅求無時誅責也是以不敢寧居悉索敝賦以來會時事隨時來朝會逢執事之不間而未得見又不獲聞命未知見時不敢輸幣亦不敢暴露其輸之則君之府實也非薦陳之不敢輸也薦陳猶獻見也其暴露之則恐燥濕之不時而朽蠹以重敝邑之罪僑聞文公之為盟主也僑子產名文公晉重耳宮室卑庳無觀臺榭以崇大諸侯之館館如公寢庫廏繕脩司空以時平易道路易治也圬人以時塓館公室圬人塗者塓塗也諸侯賓至甸設庭燎庭燎設火於庭僕人巡宮巡宮行夜車馬有所有所處賓從有代代客役巾車脂轄巾車主車之官隷人牧圉各瞻其事瞻視客所當得百官之屬各展其物展陳也謂羣官各陳其物以待賓公不留賓而亦無廢事賓得速去則事不廢憂樂同之事則巡之巡行也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賓至如歸無寧菑患言見遇如此寧當復有菑患邪無寧寧也不畏寇盜而亦不患燥濕今銅鞮之宮數里銅鞮晉離宮而諸侯舍於隷人舍如隷人舍門不容車而不可踰越門庭之內迫迮又有牆垣之限盜賊公行而天不癘戒癘猶災也言水潦無時賓見無時命不可知若又勿壞是無所藏幣以重罪也敢請執事將何所命之問晉命己所止之宜雖君之有魯喪亦敝邑之憂也言鄭與魯亦有同姓之憂若獲薦幣薦進也脩垣而行行去也君之惠也敢憚勤勞文伯復命反命於晉君趙文子曰信信如子產言我實不德而以隷人之垣以贏諸侯贏受也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謝不敏焉晉侯見鄭伯有加禮禮加敬厚其宴好而歸之乃築諸侯之館叔向曰辭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夫子產有辭諸侯賴之若之何其釋辭也詩曰辭之輯矣民之協矣辭之繹矣民之莫矣詩大雅言辭輯睦則民協同辭說繹則民安定莫猶定也其知之矣謂詩人知辭之有益鄭子皮使印段如楚以適晉告禮也得事大國之禮


十有一月莒人弒其君密州不稱弒者主名君無道也

莒犂比公生去疾及展輿犂比莒子密州之號既立展輿立以為世子又廢之犂比公虐國人患之十一月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弒之乃立展輿立為君去疾奔齊齊出也母齊女也展輿吳出也為明年奔吳傳書曰莒人弒其君買朱鉏買朱鉏密州之字言罪之在也罪在鉏也傳始例申明君臣書弒今者父子故復重明例


吳子使屈狐庸聘于晉狐庸巫臣之子也成十年適吳為行人通路也通吳晉之路趙文子問焉曰延州來季子其果立乎延州來季札邑巢隕諸樊在二十五年閽戕戴吳在二十九年戴吳餘祭天似啟之何如對曰不立是二王之命也非啟季子也若天所啟其在今嗣君乎嗣君謂夷末甚德而度德不失民民歸德度不失事審事情民親而事有序其天所啟也有吳國者必此君之子孫實終之季子守節者也雖有國不立言其三兄雖欲傳國與之終不肯立


十二月北宮文子相衞襄公以如楚文子北宮佗襄公獻公子宋之盟故也晉楚之從交相見也過鄭印段迋勞于棐林如聘禮而以勞辭用聘禮而用郊勞之辭文子入聘報印段子羽為行人馮簡子與子大叔逆客逆文子事畢而出言於衞侯曰鄭有禮其數世之福也其無大國之討乎詩云誰能執熱逝不以濯詩大雅濯以水濯手禮之於政如熱之有濯也濯以救熱何患之有此以上文子辭子產之從政也擇能而使之馮簡子能斷大事子大叔美秀而文其貌美其才秀公孫揮能知四國之為知諸侯所欲為而辨於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貴賤能否而又善為辭令裨諶能謀謀於野則獲得所謀也謀於邑則否此才性之敝鄭國將有諸侯之事子產乃問四國之為於子羽且使多為辭令與裨諶乘以適野使謀可否而告馮簡子使斷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應對賓客是以鮮有敗事北宮文子所謂有禮也傳跡子產行事以明北宮文子之言

鄭人游于鄉校鄉之學校以論執政論其得失然明謂子產曰毀鄉校如何患人於中謗議國政子產曰何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毀之我聞忠善以損怨為忠善則怨謗息不聞作威以防怨欲毀鄉校即作威豈不遽止然猶防川遽畏懼也大決所犯傷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決使道道通也不如吾聞而藥之也以為己藥石然明曰蔑也今而後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實不才若果行此其鄭國實賴之豈唯二三臣仲尼聞是語也曰以是觀之人謂子產不仁吾不信也仲尼以二十二年生於是十歲長而後聞之

子皮欲使尹何為邑為邑大夫子產曰少未知可否尹何年少子皮曰愿吾愛之不吾叛也愿謹善也使夫往而學焉夫亦愈知治矣夫謂尹何子產曰不可人之愛人求利之也今吾子愛人則以政以政與之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傷實多多自傷子之愛人傷之而已其誰敢求愛於子子於鄭國棟也棟折榱崩僑將厭焉敢不盡言子有美錦不使人學製焉製裁也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學者製焉其為美錦不亦多乎言官邑之重多於美錦僑聞學而後入政未聞以政學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獵射御貫則能獲禽貫習也若未嘗登車射御則敗績厭覆是懼何暇思獲子皮曰善哉虎不敏吾聞君子務知大者遠者小人務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遠而慢之慢易也微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為鄭國我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後知不足自知謀慮不足謀其家自今請雖吾家聽子而行子產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豈敢謂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謂危亦以告也子皮以為忠故委政焉子產是以能為鄭國傳言子產之治乃子皮之力


衞侯在楚北宮文子見令尹圍之威儀言於衞侯曰令尹似君矣將有他志言語瞻視行步不常雖獲其志不能終也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終之實難令尹其將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詩云敬慎威儀惟民之則令尹無威儀民無則焉民所不則以在民上不可以終公曰善哉何謂威儀對曰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謂之儀君有君之威儀其臣畏而愛之則而象之故能有其國家令聞長世臣有臣之威儀其下畏而愛之故能守其官職保族宜家順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衞詩曰威儀棣棣不可選也詩邶風棣棣富而閑也選數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內外大小皆有威儀也周詩曰朋友攸攝攝以威儀詩大雅攸所也攝佐也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訓以威儀也周書數文王之德逸書曰大國畏其力小國懷其德言畏而愛之也詩云不識不知順帝之則言則而象之也大雅又言文王行事無所斟酌唯在則象上天紂囚文王七年諸侯皆從之囚紂於是乎懼而歸之可謂愛之文王伐崇再駕而降為臣文王聞崇德亂而伐之三旬不降退脩教而復伐之因壘而降蠻夷帥服可謂畏之文王之功天下誦而歌舞之可謂則之文王之行至今為法可謂象之有威儀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愛進退可度周旋可則容止可觀作事可法德行可象聲氣可樂動作有文言語有章以臨其下謂之有威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