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行经

Dhammacariya Sutta ^↗

1. 迦毗罗经¹。缘起为何？仍以在雪山经中所述之法，当迦叶世尊般涅槃后，二族姓子兄弟离家，在（迦叶佛的）弟子们跟前出了家。年长的名为输陀那，年幼的名为迦毗罗。他俩的母亲名为娑陀尼，幼妹名为多般那，两人也在比丘尼中出了家。随后，他俩也以雪山经中所述之法问到「教法内有几种责任」，且听闻后，年长的想「我要圆满居住的责任」，便在阿阇黎与和尚跟前住满五年，满五年后，直至阿罗汉，一直以听闻业处、住阿兰若而精进，便证了阿罗汉。迦毗罗想「我尚年幼，到长大时我再圆满居住的责任」，便著手书卷的责任，成了三藏。依其学习便有了随从，依于随从便有了利养。
2. 他为博学之慢陶醉，自以为是智者，且于所不知亦以为已知，他人说为许可、不许可、有过、无过者，他说为不许可、许可、无过、有过。当为正派的比丘们以「朋友迦毗罗！莫作此说」等方法教诫时，他仍以「你们知道什么？和空空的拳头一样」等言语咒骂、蔑视而行。比丘们便将此事告知了他的哥哥。他也前去对他说：「朋友迦毗罗！教法的寿命，在于如你等者正当的行道，朋友迦毗罗！莫将许可、不许可、有过、无过者说为不许可、许可、无过、有过！」他仍不接受他的言语。随后，输陀那长老说过两三次，便以
   怜悯者会说上一语或二语，
   过此则不应说，如奴隶在主人跟前。（本生第 19:34 颂）
   回避而离开：「你啊，朋友！会被自身的业所知！」从此以后，正派的比丘们便抛弃了他。
3. 他成为恶正行者后，为恶正行者围绕而住，一天，他想「我要重行布萨」，上到狮子座，拿了彩绘的扇子而坐，说了三次：「此中，朋友！有比丘会波罗提木叉吗？」然后，甚至没有一个比丘说「我会」，且他或他们都不会波罗提木叉。随后，他想「听不听波罗提木叉，律都不存在」，便从坐起。如是，他便令迦叶世尊的教法消亡、败坏。于是，输陀那长老在同一天般涅槃。这迦毗罗也在如是令教法消亡后死去，转生于无间大地狱。他的那母亲和妹妹也追随他的见，骂詈、指责正派的比丘们，死后转生于地狱。
4. 且就在那时，五百个以洗劫村庄等盗窃活命的人，被国人追捕而逃亡，进入林野后，在那里没看到任何密林或庇护，在不远处见到某位住在石下的林野比丘，礼拜后说：「尊者！请庇护我们！」长老便说：「对于你们，没有与戒相等的庇护，你们都应受持五戒！」他们以「善哉」领受后，便受持了戒。长老说：「你们既具有戒，现在，即便对败坏自己的性命者，也不应污染心意！」他们便以「善哉」领受。于是，那些国人到来，四处寻觅，见到盗贼后，便把他们都杀了。
5. 他们死后转生在欲界天，其中，盗贼的长者成了天子的长者，其余为其随从。他们经顺逆轮回，在天界度过了一佛的间隔，当我们的世尊时，从天界殁后，天子的长者——在舍卫城门外有一渔村——便于彼处五百家渔夫的长者的夫人胎内获取了结生，余者便在其余渔夫夫人的（胎内）。如是，他们便在同一天获取结生并出生。于是，渔夫的长者寻思「这村里有没有其他孩子在今天出生」，见到那些孩子后想「他们会是我儿子的朋友」，便给予全体补贴。他们全都成了朋友，一起玩耍泥巴，渐次长大。耶输延是他们的首领。
6. 那时，地狱里的迦毗罗也以剩余的异熟在不久前转生为金身但口臭的鱼。于是，一天，所有渔夫的孩子拿了网，说「我们去捕鱼」，到了河边撒网。这鱼便进了他们的网里。见后，整个渔村便作高声、大声：「我们的孩子第一次捕鱼就捕了金色的鱼，这些孩子长大了，现在，国王将给我们广大的财富！」于是，这五百个孩子把鱼扔到船里，起航到了国王跟前。国王见后便说：「这是什么？我说！」「鱼，陛下！」国王见到鱼的金身，想「世尊会知道它金色的原因」，便让人捉了鱼，去到世尊跟前。当鱼开口时，祇园便极度恶臭。
7. 国王便问世尊：「尊者！为什么鱼生而金身？又为什么它口吐恶臭？」「大王！他曾是迦叶世尊的教法下名为迦毗罗的比丘，多闻且精通阿含，对不接受自己话语的比丘骂詈、指责，且令彼世尊的教法败坏，以令彼世尊教法败坏的业，转生于无间大地狱，并以剩余的异熟现在生而为鱼，以长时教说佛语、赞美佛陀的等流，便获这般颜色，以曾骂詈、指责比丘，它便口吐恶臭。」「我要让它开口吗？大王！」「唯！世尊！」
8. 于是，世尊便与鱼谈话：「你是迦毗罗吗？」「唯！世尊！我是迦毗罗。」「你从何而来？」「从无间大地狱，世尊！」「输陀那去往何处？」「已般涅槃，世尊！」「娑陀尼去往何处？」「已转生至大地狱，世尊！」「多般那去往何处？」「已转生至大地狱，世尊！」「你现在将去何处？」「大地狱，世尊！」随即为追悔所胜，以头触船而死，转生至大地狱。大众悚惧，身毛为竖。于是，世尊为向到此的在家、出家会众开示随适于此时的法，便说了此经。

277

法行、梵行，他们说这是最上的财富。
若他即便已出家，从家至于非家，

Dhammacariyaṃ brahmacariyaṃ, etad āhu vasuttamaṃ;
pabbajito pi ce hoti, agārā anagāriyaṃ. 1

1. 这里，法行，即身善行等的法行。梵行，即道梵行²。他们说这是最上的财富，即这二种世、出世间的善行，由能导向天界、解脱之乐，圣者们说是最上的财富。最上的财富，即最上之宝，意为追随、依附于自我，不与国王等共。
2. 至此已显示「对在家人或出家人，唯正当的行道为庇护」，现在，以显示无有行道的出家人的不实性来指责迦毗罗及其他如此者，说了「若他即便已出家」等。此处，其释义为：若任何人除去了在家相，他即便仅以执持秃头、袈裟等已出家，以先前所说之义从家至于非家，

278

若他生性饶舌，乐于恼害，粗野，
则其活命甚恶，自身的尘垢增长。

So ce mukharajātiko, vihesābhirato mago;
jīvitaṃ tassa pāpiyo, rajaṃ vaḍḍheti attano. 2

1. 若他生性饶舌、恶口，由乐于以种种行相恼害而乐于恼害，以无有惭愧、犹如野兽而粗野，则其活命甚恶，则如此之人的活命极恶、极低劣。为什么？因为以此邪行道，自身的贪等多种尘垢增长。

279

乐于争辩的比丘，为愚痴之法所遮蔽，
即便被告知，也不了知佛陀开示的法。

Kalahābhirato bhikkhu, mohadhammena āvuto;
akkhātam pi na jānāti, dhammaṃ Buddhena desitaṃ. 3

1. 且不仅仅以此原因其活命甚恶，而且这样的比丘由生性饶舌而乐于争辩，为惑于分晓善说之义的愚痴之法所遮蔽，即便被诸正派的比丘们以「朋友迦毗罗！莫如是说，请以此法门把握之」等方法告知，也不了知佛陀开示的法。佛陀开示的法，即便被以种种行相告知自己，也不了知。如是，其活命亦甚恶。

280

恼乱修己者，由无明前导，
不知杂染与趣向地狱之道。

Vihesaṃ bhāvitattānaṃ, avijjāya purakkhato;
saṅkilesaṃ na jānāti, maggaṃ nirayagāminaṃ. 4

1. 同样，这样的人由乐于恼乱而恼乱修己者，即以「你们，年长的出家人！不知律，不知经、阿毗达摩」等方式恼乱修己的漏尽比丘，如输陀那等——此属格用作业格³。或者，仍以如前所说的方法，当知文本为「对修己者进行恼乱 vihesaṃ bhāvitattānaṃ karonto」的省略，如是则径作属格即可⁴。
2. 由无明前导，当恼乱修己者时，由遮蔽得见过患的无明前导、指派、发起，不知以恼乱其余修己的出家人之相所转起者，于现法因障碍心为杂染，且于未来因导向地狱为趣向地狱之道。

281

落入堕处，从胎到胎，从暗到暗，
这样的比丘，死后必然经历痛苦。

Vinipātaṃ samāpanno, gabbhā gabbhaṃ tamā tamaṃ;
sa ve tādisako bhikkhu, pecca dukkhaṃ nigacchati. 5

1. 且不知者，以此道落入分为四种苦处的堕处。且于此堕处，从胎到胎，从暗到暗，于一一部类百遍、千遍地从母胎到母胎，并从日月也无法摧破的阿修罗众之黑暗落入黑暗。这样的比丘，死后必然从此去往他界，如这迦毗罗鱼一般，经历种种品类的痛苦。

282

好比是经年满盈的粪坑，
这样的人也是如此，因有垢而难清洗。

Gūthakūpo yathā assa, sampuṇṇo gaṇavassiko;
yo ca evarūpo assa, dubbisodho hi sāṅgaṇo. 6

1. 什么原因？好比是经年满盈的粪坑，好比厕所经年、多年的粪坑，许多年被粪填满至顶而满盈，它即便被百瓶水、千瓶水清洗，由去不掉恶臭、恶色而难清洗。如是，这样的人也是如此，长久以杂染营生，如粪坑为粪（充满）一般，由为恶充满而为有垢之人，他因有垢而难清洗，即便久后经历这垢的异熟，也不得清净，所以以年计数，即便历时无量，这样的比丘死后必然经历痛苦。
2. 或者，此颂的连接为：即如所说「这样的比丘，死后必然经历痛苦」，于此，若你们问：他死后能不经历痛苦吗？不能。为什么？因为「好比是⋯⋯难清洗」。

283

你们得知这样的人，诸比丘！依赖俗家，
恶欲，恶思惟，恶正行与行处，

Yaṃ evarūpaṃ jānātha, bhikkhavo gehanissitaṃ;
pāpicchaṃ pāpasaṅkappaṃ, pāpa-ācāragocaraṃ. 7

1. 既然事先你们得知这样的人，诸比丘！依赖俗家，即你们能够了知这样依赖种种五欲的人，由具足转起希求不实功德之行相的恶欲为恶欲，由具足欲寻等为恶思惟，由具足身违犯等及布施竹等类的恶正行为恶正行⁵，由娼妓等恶行处为恶行处⁶。

284

你们应当全体和合后，远离他，
应当清扫垃圾，应当清除沉滓。

Sabbe samaggā hutvāna, abhinibbajjiyātha naṃ;
kāraṇḍavaṃ niddhamatha, kasambuṃ apakassatha. 8

1. 你们应当全体和合后，远离他，这里，远离，即回避、莫结交，且莫以仅仅远离他便作少待，而应当清扫垃圾，应当清除沉滓，这人作为尘土，如尘土般，应不顾而清扫，作为渣滓，他进入刹帝利等之中，如破裂、滴淌的麻风旃陀罗般，应当清除，捉住手或头后驱逐。好比尊者大目犍连，以臂捉住那恶法之人，令出门廊之外，便落下闩——即示以应如是清除。什么原因？伽蓝者，乃是为具戒者所造，非为恶戒者。

285

然后清除自认为沙门的非沙门之糠，
清扫了恶欲、恶正行与行处者，

Tato palāpe vāhetha, assamaṇe samaṇamānine;
niddhamitvāna pāpicche, pāpa-ācāragocare. 9

1. 然后清除自认为沙门的非沙门之糠，因为好比糠，没有内在的粒实，由外在的稃而看似稻谷，如是恶比丘没有内在的戒等，由外在的袈裟等资具而看似比丘，所以被称为糠。清除、筛选这些糠，驱赶第一义上的非沙门、仅以衣装而自认为沙门者。

286

让清净、遵从者与清净者共住！
然后，和合而贤明，你们得尽苦的边际！

Suddhā suddhehi saṃvāsaṃ, kappayavho patissatā;
tato samaggā nipakā, dukkhass’antaṃ karissathā ti. 10

1. 如是清扫了⋯⋯共住！这里，遵从，即彼此具尊重、具遵从。然后，和合而贤明，你们得尽苦的边际，即从此，如是，你们清净者与清净者共住，以共同的见、戒而和合，以次第成熟的慧而贤明，你们得尽这一切轮回之苦等苦的边际！即以阿罗汉为顶点完成了开示。
2. 在开示的终了，这五百渔夫子生起悚惧，希求尽苦边际，在世尊跟前出家已，不久便尽苦边，与世尊一起受用同一个不动住等至法。且彼等如是与世尊作此同一受用，当以「自说」所说的耶输延经⁷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