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经

Nāvā Sutta ^↗

1. 法经 Dhammasutta，也称为船经。缘起为何？此经是就尊者舍利弗长老而说。这于此是略说，而详说当知从二上首弟子的缘起开始。此即是：据说，世尊未出世时，二上首弟子圆满了一阿僧祇又十万劫的波罗蜜后，转生到天界。其中的第一个殁后——在王舍城不远处，有名为优波提舍村的婆罗门富庶村庄，那里，拥有五百六十俱胝财产的家主有名为色质的妻子——便在其胎内获取了结生。第二个——也在其不远处，有名为拘律陀村的婆罗门富庶村庄，那里，拥有同样财产的家主有名为目犍连尼的妻子——便在其胎内在同一天获取了结生。
2. 如是，他俩在同一天获取结生并出胎。仍在同一天，他俩中的一个由生在优波提舍村得名优波提舍，一个由生在拘律陀村得名拘律陀。这俩朋友一起玩着泥巴，便渐渐长大，且一一有五百学童随从。他俩去庭园或河津时，便带上随从前往，其一以五百金轿，其二以五百纯种马车。
3. 那时，王舍城时时有山顶祭庆。在晡时时分的城中，住在整个鸯伽、摩揭陀的知名刹帝利孩童等聚集后，坐在善加敷设的床椅上，观赏祭庆的盛况。于是，这俩朋友与其随从一起便去到那里，坐在设好的坐处。随后，优波提舍观赏着祭庆的盛况，见到大众聚集后，便想：「这么些人，未及百年就将死去。」死亡好像已经朝他而来，停在额边一般。拘律陀也如是。于种种品类舞者的舞蹈，他俩的心竟不屑一顾，而是生起了悚惧。
4. 于是，当祭庆结束，二友人与自身的随从随着众人离开时，拘律陀便问优波提舍：「兄弟！为什么看了舞蹈等，你却毫不欢喜呢？」他告知其经过后，也同样反问了他。他也告知其自身的经过，说道：「来！兄弟！我们出家后，寻求不死吧！」优波提舍同意道：「善哉！兄弟！」
5. 随后，二人舍弃家财后，再次来到王舍城。尔时，名为删阇耶的游行者在王舍城定居。他俩在他跟前与五百学童一起出了家，仅几天就学会了三吠陀和所有游行者的教义。他俩在考察其典籍的初、中、后时，没看到后分，便问老师：「这些典籍有初、中，却没有后分——即没有较此典籍所能证的更上应证。」他也说：「我也未见到这样的后分。」他俩便说：「那么，我们去寻求这后分。」老师便对他俩说：「你们随所乐去寻求吧！」
6. 如是，他俩为其许可，彷徨于寻求不死，便在整个阎浮提知名。刹帝利智者等，当被他俩提问时，不能作更多的解答。但当说到「优波提舍、拘律陀」时，却没人会说「他俩是谁？我们不认识」，他俩便如是著名。
7. 当他俩如是游行于寻求不死时，我们的世尊出世后，转起了无上法轮，渐次到达王舍城。而这些游行者游行了整个阎浮提后，别提不死，连后分之问的解答也没得到，再次到了王舍城。于是，尊者马胜晨朝著了下衣等等，直至他俩出家的一切，当以「出家犍度」中所提及之法详述¹。
8. 如是出家已，在这二友人中，尊者舍利弗以半月证得了声闻波罗蜜智。他当与马胜长老一起住于同一寺庙时，给侍完世尊，便立即前去给侍长老，尊重道：「此尊者是我的启蒙老师，我依于彼而了知世尊的教法。」而当未与马胜长老一起住于同一寺庙时，便观察了长老所住的方向，五体投地礼拜，合掌礼敬。
9. 某些比丘见后，便发起谈论：「舍利弗已是上首弟子，还礼敬方位，到今天，我说，还未舍弃婆罗门见。」于是，世尊以天耳界听闻了这闲谈，便显明自身仍坐于设好的最上佛座，告诸比丘：「诸比丘！你们现今为何谈论而共坐？」他们便宣说了经过。随后，世尊说：「诸比丘！舍利弗并未礼敬方位，而是礼拜、礼敬、礼遇依于彼而了知教法的自己的老师，诸比丘！舍利弗是尊师者。」为开示法，便对聚集在此者说了此经。

319

人对能从其了知法者，应如诸天对因陀般尊敬，
那受到尊敬、对其心生净喜的多闻者会阐明法。

Yasmā hi dhammaṃ puriso vijaññā, Indaṃ va naṃ devatā pūjayeyya;
so pūjito tasmi pasannacitto, bahussuto pātukaroti dhammaṃ. 1

1. 这里，人对能从其了知法者，即人对能从其了知、知晓、明了三藏之类的圣典之法，或听闻圣典后应证的九出世间之类的通达之法的补特伽罗。文本也作 yassa，语义相同²。应如诸天对因陀般尊敬，即好比诸天在两处天界尊敬诸天因陀帝释，如是，此人对此补特伽罗，应按时起身，尽解鞋带等的一切义务而尊敬、恭敬、尊重之。
2. 什么原因？那受到尊敬⋯⋯阐明法，那老师受到如是尊敬，便对弟子心生净喜，多闻于圣典、通达者会以开示及行道来阐明、开示圣典之法及听闻开示后如教诫应证的通达之法，或者，以开示阐明圣典之法，以譬喻阐明自身所证的通达之法。

320

智者留心、留意于此，践行着法之随法，
不放逸者结交此等，成为有智、明辨、微妙。

Tad aṭṭhikatvāna nisamma dhīro, dhammānudhammaṃ paṭipajjamāno;
viññū vibhāvī nipuṇo ca hoti, yo tādisaṃ bhajati appamatto. 2

1. 智者留心、留意于此，即堪能理解的智者，留心、听闻于为如是净喜的老师所阐明的法。践行着法之随法，即修习着由随顺出世间法而作为随法的毗婆舍那。成为有智、明辨、微妙，以证得被称为裁量的慧而为有智，阐明后能令他人明了，以堪能令人了知而为明辨，以通达最微细之义而为微妙。不放逸者结交此等，即不放逸者于彼更净喜已，结交此等如先前所说品类的多闻者。

321

亲近着下劣、愚痴、不达义利、妒忌者，
于此便不明了法，未度疑惑，趣近死亡。

Khuddañ ca bālaṃ upasevamāno, anāgatatthañ ca usūyakañ ca;
idh’eva dhammaṃ avibhāvayitvā, avitiṇṇakaṅkho maraṇaṃ upeti. 3

1. 如是赞叹亲近智者之师后，现在为非难亲近愚痴之师，便说了此颂。这里，下劣，即具足下劣的身业等。由无有慧而为愚痴。不达义利，即未证得圣典、通达之义利。妒忌，即因嫉妒心而不能忍受弟子的进步。词句上余皆自明。
2. 而旨趣上，若老师有众多衣等的利养，却不能给予弟子以衣等，且于法施也不能一言于无常、苦、无我，由具足下劣等法而为下劣、愚痴、不达义利、妒忌，亲近此老师，以
   若人以固沙草叶捆缚臭鱼⋯⋯（如是语第 76 经）
   所说之法，则自己也成愚痴。所以，当知其义为：于此教法，连任何少量的圣典之法或通达之法也不明了、不知晓，则不得度脱对于法的疑惑，趣近死亡。

322

好比人落入了河中，水流洪大湍急，
他且随流漂没，如何能将他人渡过？

Yathā naro āpagam otaritvā, mahodakaṃ salilaṃ sīghasotaṃ;
so vuyhamāno anusotagāmī, kiṃ so pare sakkhati tārayetuṃ. 4

1. 现在，为令此义明了，便说了以下二颂。这里，水流，即四处流溢，即是说广大。文本也作 saritaṃ，语义相同。湍急，即运来可运者，即是说具有冲力。此中的 kiṃ so，由已经以「他漂没 so vuyhamāno」中的 so 字表示此人，故（第四句的）so 字只是不变词，即是说 kiṃ su。好比说：
   我必将不存，我必将亡失。³（中部·蛇喻经第 242 段）

323

同样，不明了法，不倾听多闻者的语义，
自身且无知、未度疑惑，如何能使他人理解？

Tath’eva dhammaṃ avibhāvayitvā, bahussutānaṃ anisāmay’atthaṃ;
sayaṃ ajānaṃ avitiṇṇakaṅkho, kiṃ so pare sakkhati nijjhapetuṃ. 5

1. 法，即先前所说的二种法。词句上余皆自明。
2. 而旨趣上，好比任何人落入了所说品类的河中，为此河水随流漂没，随流而行，如何能将希求彼岸的他人带至彼岸？文本也作 sakkati。同样，于两种法，自己不能以慧明了，且未在多闻者跟前倾听其义，由自身的不明了及无知、不倾听而未度疑惑，如何能使他人理解、得见？如是当知此中之义。且
   纯陀！他自己尚且沉溺⋯⋯（中部·减损经第 87 段）
   等经句在此可被忆念。

324

又如登上坚固的船，具备浆舵，
知晓此理、善巧、具慧，他于此能渡脱旁人。

Yathā pi nāvaṃ daḷham āruhitvā, phiyen’arittena samaṅgibhūto;
so tāraye tattha bahū pi aññe, tatrūpayaññū kusalo mutīmā. 6

1. 如是，说了令「愚人因亲近愚人，不能使他人理解」之义明了的譬喻，现在，为令「在『不放逸者结交此等』中所说的智者能令他人理解」之义明了，便说了以下二颂。
2. 这里，浆，即勺状的板。舵，即竹杖。于此，即于此船。知晓此理，即以知晓此船驶往、驶离等的理法、以道的引领而知晓理法。以业已修学、以极善巧的手艺为善巧。以能对治生起的祸害为具慧。

325

如是，若通达诸明、修己、多闻、具不动之法，
他既遍知，故能使具足倾听及基础的他人理解。

Evam pi yo vedagu bhāvitatto, bahussuto hoti avedhadhammo;
so kho pare nijjhapaye pajānaṃ, sotāvadhānūpanisūpapanne. 7

1. 通达诸明，即由被称为吠陀⁴的四道智而到达。修己，即以此道的修习，心已修习。多闻，即如先前所述。具不动之法，即自性不可为八世间法所动摇。具足倾听及基础，即具足倾听及道果的近依。其余的句义明了。旨趣与连结亦能以前法可知，不饶详繁。

326

所以，一定要结交既有智、又多闻的善人，
知晓义利并践行，了知法，他便获得快乐。

Tasmā have sappurisaṃ bhajetha, medhāvinañ c’eva bahussutañ ca;
aññāya atthaṃ paṭipajjamāno, viññātadhammo sa sukhaṃ labhethā ti. 8

1. 如是，说了令「智者能令他人理解」之义明了的譬喻，为敦促此亲近智者，便说了这末颂。
2. 于此，其略义为：因为具足近依者能以亲近智者圆满殊胜，所以，一定要结交善人。应结交什么样的善人？既有智、又多闻，以慧的成就为有智，以所说品类的二种闻为多闻。因为结交此等者，知晓其所说之法的义利，且如是了知已，如教诫而践行，以此行道，依于通达而了知法，他便获得、证得、圆满道、果、涅槃等类的出世间的快乐，即以阿罗汉为顶点完成了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