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罗迦经
685
阿私陀仙人在昼住处，见到庆喜、欢欣的三十位
衣服洁净的天人与帝释因陀罗，持着白布，正热烈赞美着。
Ānandajāte tidasagaṇe patīte, Sakkañ ca Indaṃ sucivasane ca deve;
dussaṃ gahetvā atiriva thomayante, Asito isi addasa divāvihāre. 1
- 义注：衣服洁净，即衣服无染污，因为天人的衣服来自如意树 kapparukkha，不沾染尘垢。持着白布，即举着天布，因与白布相似而依世俗称为「白布」。阿私陀仙人，仙人由肤色黑而得名如是。
- 据说，他（阿私陀）是净饭之父狮颌王 Sīhahanu 的祭司，在净饭未灌顶时是工匠之师，灌顶时则成为祭司。他早晚侍奉国王时，国王如少年时一样，不行跪拜，仅是双手合掌。据说这是已经灌顶的众释迦王的法性。祭司因此嫌恶道「大王！我将出家」。国王得知了他的决定，请求说「老师！如此，当住在我的庭园内，好让我经常能看到你」。他答道「如是，唯命」，出家为苦行者，受国王的供奉而住在庭园内，在作了遍的预作后，生起八等至和五神通。从此，他在王家用完餐后，去到雪山或四大王天等的某个居处而昼住。在一次昼住时，去到三十三天的居处，进入宝殿，坐在天宝的座上领受三摩地之乐，哺食出起后，站在殿门四处查看时，看见帝释为首的众天人在六十由旬的大道上嬉戏，挥舞着衣，赞美着菩萨的功德。
- 案，译文调整了行间的语序，分别对应巴利的 d-a-b-c。白布，其实是未染的布。肤色黑，是从语源上释名，阿私陀 asita 即「非白 a-sita」。
686
见到欢喜、踊跃的众天人后，表了敬意，然后说道：
「天人众为何异常喜形于色？缘何持着白布而高兴？
Disvāna deve muditamane udagge, cittiṃ karitvāna idam avoca tattha;
“kiṃ devasaṅgho atiriva kalyarūpo, dussaṃ gahetvā ramayatha kiṃ paṭicca. 2
- 义注：踊跃，即身体雀跃。喜形于色，即面带满足。
- 案，高兴 ramayatha，PTS 本作 bhamayatha，二英译本从之，意为「挥舞」，似更佳。
687
「即便当时与阿修罗的战斗，修罗战胜，阿修罗败北，
「那时也没有如此的身毛竖立，众神得见什么希有而喜悦？
Yadā pi āsī asurehi saṅgamo, jayo surānaṃ asurā parājitā;
tadā pi n’etādiso lomahaṃsano, kim abbhutaṃ daṭṭhu marū pamoditā. 3
- 义注：为显明此，当先知此事。据说，帝释曾是名为摩伽的学童，三十三人之首，在摩竭陀国的 Macala 村居住，在完成了七禁法后，与众人一起投生到三十三天的居处。随后，先前的天人说「新进的天子来了，我们去恭敬他们」，带去了天莲花，并以一半国土相邀请。帝释不满足于一半国土，说服了自己的随从，一天，当他们酒醉后，便捉住他们的脚，扔到须弥山脚下。在须弥山的谷底，有一万由旬的阿修罗的居处对他们现起，装饰以遍布的珊瑚树和彩色的波吒梨树。随后，他们在恢复神智后，却未见到三十三天的居处，想到「哎呀！我们因为饮酒的过失而破灭了，现在我们再不饮酒，饮非酒，现在我们不是修罗，现在我们成了阿修罗」。从此，即得名「阿修罗」，想着「那么，现在让我们和天人一战吧」，从四面八方爬上须弥山。然后，帝释出战，与阿修罗角力，再次（把阿修罗）扔到海里，命人塑了与自己相似的因陀罗像，安置在四门。然后，阿修罗想「这帝释实在是不放逸，总是站着守护」，只好返回城中。然后，天人宣告着自己的胜利，在大道上挥舞着衣，嬉戏庆祝。此处，阿私陀由于能忆念过去、未来四十劫，倾向于「过去有什么样的嬉戏是像这样的」，见到天人在天与阿修罗的战斗中的胜利而说此颂。
- 案，七禁法 vattapada，见相应部·禁法经 ↗，杂阿含经第 1104 经作「七种受」。修罗 sura 与酒 surā 之间有字面的联系。
688
「他们吹哨、歌唱、演奏，他们击掌、舞蹈，
「我问你们，弥卢山顶的居者，请速速除去我的疑虑，诸君！」
Seḷenti gāyanti ca vādayanti ca, bhujāni phoṭenti ca naccayanti ca;
pucchāmi vo’haṃ Merumuddhavāsine, dhunātha me saṃsayaṃ khippa Mārisā”. 4
- 义注：弥卢山顶的居者，即在须弥山顶上的住者，因为须弥山的谷底是一万由旬的阿修罗的居处，中间是二千小洲围绕的四大洲，上部是一万由旬的三十三天的居处，所以天人被称为「弥卢山顶的居者」。诸君 Mārisā 是称呼天人，即无苦、无病的意思。
689
「这菩萨，无等的贵宝，为了人世间的利乐，出生
「在蓝毗尼地方的释氏村落，我们因此满足，异常喜形于色。
“So Bodhisatto ratanavaro atulyo, manussaloke hitasukhatthāya jāto;
sakyāna gāme janapade Lumbineyye, ten’amha tuṭṭhā atiriva kalyarūpā. 5
690
「他是一切有情之最上，上首之人，人中公牛，一切造物之最上，
「将在名为仙人的林中使轮转起，如怒吼着的狮子、有力的兽王。」
So sabbasattuttamo aggapuggalo, narāsabho sabbapajānam uttamo;
vattessati cakkam Isivhaye vane, nadaṃ va sīho balavā migābhibhū”. 6
691
听闻此声，他急忙降下，然后进入净饭的居处，
在那里坐下后，对众释氏说：「童子在何处？我也欲见。」
Taṃ saddaṃ sutvā turitam avasarī so, Suddhodanassa tada bhavanaṃ upāvisi;
nisajja tattha idam avocāsi Sakye, “Kuhiṃ kumāro aham api daṭṭhukāmo”. 7
- 案，降下，是指从昼住的三十三天的居处降下。
692
于是，众释氏将孩子展示给名为阿私陀者，童子如炽热的金子
在锻炉内善加锻炼一般，光辉闪耀，肤色胜妙。
Tato kumāraṃ jalitam iva suvaṇṇaṃ, ukkāmukhe va sukusala-sampahaṭṭhaṃ;
daddallamānaṃ siriyā anomavaṇṇaṃ, dassesu puttaṃ Asitavhayassa Sakyā. 8
- 案，译文调整了行间的语序，分别对应巴利的 d-a-b-c。
693
见到童子如燃烧的火焰，如清净的众星之牛行于空中，
如照耀的太阳在秋日里破出云层，他庆喜而得大喜悦。
Disvā kumāraṃ sikhim iva pajjalantaṃ, tārāsabhaṃ va nabhasigamaṃ visuddhaṃ;
suriyaṃ tapantaṃ sarada-r-iv’abbhamuttaṃ, ānandajāto vipulam alattha pītiṃ. 9
- 义注：众星之牛，即指月亮。
694
众神在空中擎着多枝且千轮的伞盖，
许多金柄的拂尘上下翻飞，却不见拿拂尘与伞盖者。
Anekasākhañ ca sahassamaṇḍalaṃ, chattaṃ marū dhārayum antalikkhe;
suvaṇṇadaṇḍā vītipatanti cāmarā, na dissare cāmarachattagāhakā. 10
695
名为黑色光辉的萦发仙人见到如同在红毯上的金饰，
及被擎在头顶的白色伞盖，心生踊跃、悦意而接住。
Disvā jaṭī Kaṇhasirivhayo isi, suvaṇṇanikkhaṃ viya paṇḍukambale;
setañ ca chattaṃ dhariyanta muddhani, udaggacitto sumano paṭiggahe. 11
696
接住释氏的公牛后，通晓相与颂诗者审视着，
心生净喜，高声说道：「这是无上的二足尊。」
Paṭiggahetvā pana Sakyapuṅgavaṃ, jigīsako lakkhaṇa-manta-pāragū;
pasannacitto giram abbhudīrayi, “Anuttar’āyaṃ dvipadānam uttamo”. 12
- 义注：据说，在面对自己的大士的脚掌上，他见到了轮（相），随后，审视着其它诸相，见到一切相具足后，了知「他必定会成佛」后而如是说。
- 案，义注说 jigīsako ti jigīsanto magganto pariyesanto, upaparikkhanto ti vuttaṃ hoti，则该词有寻求、考察的意思，但 Norman 说结合第 706 颂出现的 jigīsato，解作 desiring, longing for 较妥。
697
然后，随念着自己的趣向，他面带异样，落下泪水，
众释氏见到后，对悲伤的仙人说：「童子不会有什么障难吧？」
Ath’attano gamanam anussaranto, akalyarūpo gaḷayati assukāni;
disvāna Sakyā isim avocuṃ rudantaṃ, “No ce kumāre bhavissati antarāyo”. 13
- 义注：自己的趣向，即以结生至无色趣。他面带异样，落下泪水，即念及自己投生至无色，「那么，我将不能听闻法的开示了」，心不满足，因强力的忧恼而成忧郁，悲泣落泪。「然而，若将心倾向于色有，不能投生到那里吗，为何如此悲伤？」并非不能投生，然因不善巧，他不知道这方法。「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由于为所得的等至所镇伏，生起忧郁是否不适当？」非（不适当），由于仅是镇伏。因为以道的修习的正断，烦恼方不再生起，对于得等至者，则会因强力的缘而生起。「那么在生起烦恼的情况下，由于禅那的退失，他如何能至无色趣？」由于以少许努力即可再次证得。因为对于得等至者，在烦恼生起时不至于有强力的违犯，在烦恼的激流平息时，以少许努力即可再次证得这殊胜，难以了知「他们退失了殊胜」，他（阿私陀）即是如此。
698
见到后，仙人对异样的众释氏说：「我并非在童子上念及不利，
「而且他也不会有障难，他非下劣之辈，请你们放心！
Disvāna Sakye isi-m avoca akalye, “Nāhaṃ kumāre ahitam anussarāmi;
na cāpi-m assa bhavissati antarāyo, na orak’āyaṃ adhimānasā bhavātha. 14
699
「这童子将得证至高的等觉，得见最胜的清净，他将使法轮
「转起，同情众人的利益，他的梵行将广为传播。
Sambodhiyaggaṃ phusissat’āyaṃ kumāro, so dhammacakkaṃ paramavisuddhadassī;
vattessat’āyaṃ bahujanahitānukampī, vitthārik’assa bhavissati brahmacariyaṃ. 15
- 义注：至高的等觉，即一切知智。因为它以无颠倒而完全觉悟故为等觉，以处处无碍而为一切知的最上故为至高。得见最胜的清净，即得见涅槃。梵行，即教法。
700
「然而，我的寿命在此已不久长，在此期间我将死亡，
「我将听不到无比坚韧者的法，因此我伤心、哀毁、苦痛。」
Mamañ ca āyu na ciram idhāvaseso, ath’antarā me bhavissati kālakiriyā;
so’haṃ na sossaṃ asamadhurassa dhammaṃ, ten’amhi aṭṭo byasanaṅgato aghāvī”. 16
- 义注：无比坚韧，即无比精进。
701
使众释氏得生了大喜悦，梵行者从后宫出来，
同情着自己的外甥，教诲他依于无比坚韧者的法。
So Sākiyānaṃ vipulaṃ janetvā pītiṃ, antepuramhā niggamā brahmacārī;
so bhāgineyyaṃ sayaṃ anukampamāno, samādapesi asamadhurassa dhamme. 17
- 义注：教诲，即了知到自己寿量短少，而最年轻的妹妹的孩子，学童那罗迦已积集了福德，以自力了知到「长大后，他也会放逸」而同情他，便去到妹妹家，问「那罗迦在哪里」，「尊者！他在外面玩耍」，便命令道「把他带来」，即于彼时令其出家为苦行者而教诲、教诫、教训。如何？即如下颂所说。
702
「当你从别人听到『佛陀』这声音，『证等觉者开显正法之道』，
「你应前往那里，遍问教义，在彼世尊处行梵行。」
“Buddho ti ghosaṃ yada parato suṇāsi, sambodhipatto vivarati dhammamaggaṃ;
gantvāna tattha samayaṃ paripucchamāno, carassu tasmiṃ Bhagavati brahmacariyaṃ”. 18
703
经这样心怀利益、于未来见最胜清净者的教训，
那罗迦积集了大量福德，期待着胜者，守护根门而别住。
Tenānusiṭṭho hitamanena tādinā, anāgate paramavisuddhadassinā;
so Nālako upacitapuññasañcayo, Jinaṃ patikkhaṃ parivasi rakkhitindriyo. 19
- 义注：这样，即安立于此，即于此镇伏烦恼、得三摩地之时，镇伏烦恼、心得等持的意思。积集了大量福德，即从莲花上（世尊）开始，已行了大量福德。别住，即出家已，行苦行而住。守护根门，即守护耳根。据说他从此不潜入水中，想到「入水后耳根退失，将无缘闻法」。
704
听到了关于胜者转动最胜之轮的声音，他前往并见到了仙人中的公牛，生起净喜，
当名为阿私陀者的教法来临时，问了高贵的牟尼最胜的牟尼行。
Sutvāna ghosaṃ Jinavaracakkavattane, gantvāna disvā isinisabhaṃ pasanno;
moneyyaseṭṭhaṃ munipavaraṃ apucchi, samāgate Asitāvhayassa sāsane ti. 20
- 义注：听到了声音，即那罗迦如是别住时，世尊渐次证得了等觉，在波罗奈转动法轮，他听闻了诸天前来宣告如「法轮已由世尊转动，确实，正等觉者、世尊已出世」等方式关于胜者转动最胜之轮的声音。他前往并见到了仙人中的公牛，经七天，天人呼喊着牟尼行，在第七天，到达仙人堕处，见到如公牛一般的仙人中的公牛、世尊怀着「那罗迦将来到，我将向他开示法」的意向坐在最胜的佛座上。生起净喜，即一见即心生净喜。最胜的牟尼行，即最上智、道智的意思。当名为阿私陀者的教法来临时，即到达了阿私陀仙人教诫的时机。因为教训说「当他开显正法之道时，你应前往，遍问教义，在彼世尊跟前行梵行」，而这便是此时。
- 案，这里的呼喊即五种呼喊之一，见吉祥经注。
序颂终
Vatthugāthā niṭṭhitā.
705
「已知这阿私陀的话语属实，
「我问问你，乔达摩！已度一切法者。
“Aññātam etaṃ vacanaṃ, Asitassa yathātathaṃ;
taṃ taṃ Gotama pucchāmi, sabbadhammāna pāraguṃ. 21
- 义注：属实，即无颠倒。已度一切法者，即如在雪山经中以六种行相所说的到达一切法的彼岸者。
- 案，六种行相，见雪山经第 169 颂注。
706
「已步入无家，寻求着乞食之行，
「牟尼！既然问到，请告诉我最上之法的牟尼行。」
Anagāriy’upetassa, bhikkhācariyaṃ jigīsato;
muni pabrūhi me puṭṭho, moneyyaṃ uttamaṃ padaṃ”. 22
- 义注：寻求着乞食之行，即寻求着由圣者所习行的无染的乞食之行。最上之法，即最上的行道。
- 案，寻求 jigīsato，Norman 作「渴望」，见第 696 颂注。
707
「我将向你说明牟尼行，」世尊说，「难为、难以征服，
「来吧！我将对你宣说，请约束自己，请坚强！
“Moneyyaṃ te upaññissaṃ, (iti Bhagavā) dukkaraṃ durabhisambhavaṃ;
handa te naṃ pavakkhāmi, santhambhassu daḷho bhava. 23
- 义注：难为、难以征服，即苦于作为，且当作为时苦于克服、忍耐。这意思是说，我将向你宣说牟尼行，若它易于作为或征服，然而却是如此的难为、难以征服。从凡夫时开始，应不起染污心而行道，因为每个佛陀的每个弟子都是如此作为、征服。来吧 handa 是表决心的不变词。请约束自己，即以能为难为的精进来支撑自己。请坚强，即以能忍耐难以征服的不松懈的勇猛而坚定。这是说什么？因为你已积集福德资粮，所以我下了决定，即便是如是的难为、难以征服，我将对你宣说牟尼行，请约束自己，请坚强。
708
「在村中受到谩骂或礼敬，应保持同分，
「应守护意的嗔怒，平静、不高举而行。
Samānabhāgaṃ kubbetha, gāme akkuṭṭha-vanditaṃ;
manopadosaṃ rakkheyya, santo anuṇṇato care. 24
- 义注：如是，欲说最上损减的牟尼行之仪法，在以约束、坚强激励那罗迦后，首先为显示舍弃与村（居）相关的烦恼而说了前半颂。同分，即一致而非多种行相。为显示其保持同分的方法而说了后半颂。受到谩骂应守护意的嗔怒，受礼敬则应平静、不高举而行，即便受到国王的礼敬，也不应生掉举「他在礼敬我」。
709
「在丛林中有种种出现，犹如火焰，
「女人们诱惑牟尼，莫要让她们诱惑你！
Uccāvacā niccharanti, dāye aggisikhūpamā;
nāriyo muniṃ palobhenti, tā su taṃ mā palobhayuṃ. 25
- 义注：现在为显示舍弃与林（居）相关的烦恼而说此颂。在所谓林野的丛林中，有可意、不可意等种种行相的所缘出现，来至眼等的领域，且它们以生起热恼之义犹如火焰。或者，正如林中失火，火焰以种种行相忽高忽低出没，或有烟、或无烟，或青、或黄、或红，或小、或大，如是以狮、虎、人、非人、种种鸟鸣、花、果、芽等类的种种行相，在丛林中有种种所缘出现，或恐怖、或诱人、有可恼、或使人痴迷。如是于高低出没的所缘中，有来到花园、林中的行者或经常行于林中的拾薪者等的任何女性，见到独居后，以欢笑、谈话、悲伤、少穿衣等，女人们诱惑牟尼，莫要让她们诱惑你，莫要让这些女人们诱惑你，如同她们不诱惑你，你应如是作的意思。
- 案，颂中的种种 uccāvaca 的字面意思是「高低」。
710
「远离淫欲，舍弃各种爱欲，
「不对立、不染著，对弱或强的生命，
Virato methunā dhammā, hitvā kāme paropare;
aviruddho asāratto, pāṇesu tasathāvare. 26
- 义注：如是，世尊对他显示了在村中与林中的行道方法，现在，为显示戒律仪而说此二颂。舍弃各种爱欲，即舍弃除淫欲的其它善妙、不善妙的种种五欲，因为由舍弃此，离淫欲能善成就。
711
「『他们如同我，我如同他们』，
「以自己作比方，不应杀，不应令人杀。
‘Yathā ahaṃ tathā ete, yathā ete tathā ahaṃ’;
attānaṃ upamaṃ katvā, na haneyya na ghātaye. 27
- 义注：上颂的后半颂及此颂是为显示离杀生的成就而说的。以下是略释。对他方的生命不对立，对己方的不染著，对一切有爱、无爱的弱或强的生命，以欲活不欲死、欲乐厌苦，以「他们如同我」的与己相同性，调伏对他们的敌对，并即以此行相，以「我如同他们」的与他人的相同性，调伏对自己的顺适，如是去除了两处的顺适与敌对，由厌死而以自己作比方，对任何弱或强的生命不应以亲手实施等杀，不应以命令等令人杀。
712
「舍弃了凡夫所执著的希求与贪，
「具眼者应修习，能超越这地狱。
Hitvā icchañ ca lobhañ ca, yattha satto puthujjano;
cakkhumā paṭipajjeyya, tareyya narakaṃ imaṃ. 28
- 义注：如是，略说了以离淫欲、离杀生为首的别解脱律仪，以「舍弃爱欲」等显示了根律仪，现在，为显示活命遍净而说此颂。即此渴爱，由已得一则希求再次，已得二则希求三次，已得百千则希求更多次，如是希求着未得之对象而说为希求，即此对已得的对象的贪婪为贪，舍弃了凡夫所执著的希求与贪，于此衣等的资具，凡夫由希求与贪所执著、粘著、束缚之处，双双舍弃已，不为资具而违犯活命清净，以智眼而为具眼者，应修习此牟尼行的行道。如是修习已，能超越这地狱，能超越这以难以填满之义而称为地狱的、成为邪命之因的对资具的渴爱，或说以此行道而能超越。
713
「他应乏腹、节食、少欲、无贪，
「始终不饥渴于欲，则成无欲而止息。
Ūnūdaro mitāhāro, appicch’assa alolupo;
sadā icchāya nicchāto, aniccho hoti nibbuto. 29
- 义注：如是显示了以舍弃对资具的渴爱为首的活命遍净，现在以饮食知量为首，为显示资具受用戒及与之相符的直至证得阿罗汉的行道而说此颂。于正当所得的任何衣等资具中，先说饮食，如（长老偈）「少食四五口，汝即当饮水，勤修习比丘，实足以安住」所说的乏腹，而非如灌满了风的皮囊一般胀满了腹，由食后的倦怠至昏沉睡眠。成乏腹，且应节食，于食知量，以「不为嬉戏」等省思，从功德及过失来限制食物。如是节食，应以资具、头陀支、学习、证得等四种少欲而少欲，因为行牟尼行的比丘定然应如是少欲。这里，于各个资具以三种满足而满足为资具少欲。持头陀支者的无欲，「让其他人知道我是头陀者」，为头陀支少欲。多闻者的无欲，「让其他人知道我是多闻者」，为学习少欲，如中部持者。具足证得者的少欲，「让其他人知道我已证得这善法」，为证得少欲，当知这是证得阿罗汉以下的，因为这行道即是为了证得阿罗汉。如是少欲，以阿罗汉道舍弃了爱贪而成无贪。因为如是无贪，始终不饥渴于欲，则成无欲而止息，由饥渴于欲，有情如病于饥渴般不得满足，由不希求此欲而成无欲，由无欲而成不饥渴、非不满足，得达最上的满足。如是由不饥渴而止息，平息了一切烦恼、热恼。
714
「他行乞后，应去到林边，
「在树下安顿，牟尼入坐。
Sa piṇḍacāraṃ caritvā, vanantam abhihāraye;
upaṭṭhito rukkhamūlasmiṃ, āsanūpagato muni. 30
- 义注：如是已说了直至证得阿罗汉的行道，现在，为说这行道比丘的以证得阿罗汉为究竟的受持头陀支及坐卧处仪法而说此二颂。这里，以「行乞」说常乞食支，而因为高贵的行乞者必是次第乞食者、一座食者、一钵食者、时后不食者，并受持三衣、粪扫衣，所以以此说了六支。以「应去到林边」说阿练若住支，以「在树下安顿」说树下住支，以「入坐」说常坐不卧支，然后依次也说了露地住、冢间住、随处住支，如是以此颂为那罗迦长老说了十三头陀支。
715
「他坚定从事禅那，应乐于林边，
「他应在树下禅修，令自己满足。
Sa jhānapasuto dhīro, vanante ramito siyā;
jhāyetha rukkhamūlasmiṃ, attānam abhitosayaṃ. 31
- 义注：他坚定从事禅那，即他以生起未生起的禅那，以及转向、入定、决意、出定、省察已生起的（禅那）而从事于禅那。坚定，即具足坚毅。应乐于林边，即应乐于林中，不应乐于村边的坐卧处的意思。他应在树下禅修，令自己满足，即不仅应从事于世间禅，而且即于此树下，以与须陀洹道等相应的出世间禅使自己极满足而禅修，因为心由最高慰藉的出世间禅而极满足，非由其它。如是以此颂的从事禅修说了乐于林边的坐卧处及阿罗汉性。
716
「随后，当夜晚逝去，他应去到村边，
「不应喜于招请，及从村里来的供养。
Tato ratyā vivasāne, gāmantam abhihāraye;
avhānaṃ nābhinandeyya, abhihārañ ca gāmato. 32
- 义注：世尊为显示应连续行乞且不应生起烦恼，而说以证得阿罗汉为究竟的行乞的仪法，故说此六颂。他应去到村边，在做完等正行的事务，至行乞之时前须增长远离，应以在往返的仪法中所说的方法，作意于业处而行于村落。不应喜于招请，即践行行道的比丘，对于「尊者！应来我们的家中用餐」等的邀请，及如「给了还是没给，给了善妙的还是不善妙的」等对食物的寻，不应欢喜、不应接受。然而，若他们使劲拿走钵并装满了，则在享用后应行沙门法，并不干扰头陀支，但不得因执取此而入村。及从村里来的供养，若入村后，即便他们带来一百盘食物，也不应于此欢喜，随后，不应接受哪怕一粒米，而应顺次逐户行乞。
717
「牟尼入村后，不应鲁莽地行于俗家，
「闭口不谈求食，不应说诱导的话语。
Na munī gāmam āgamma, kulesu sahasā care;
ghāsesanaṃ chinnakatho, na vācaṃ payutaṃ bhaṇe. 33
- 义注：牟尼入村后，不应鲁莽地行于俗家，即这践行牟尼行的牟尼去到村中，不应鲁莽地行于俗家，是说不应以与之忧伤等不适当地方式与俗家交接的意思。闭口不谈求食，不应说诱导的话语，如闭口一般，不应以暗示、迂回、示相之说相诱导而说求食的话语。若他希望，则正在生病者可以为治病而说，除为了住处的表示外，无病者不应为其余的资具以暗示、迂回、示相相诱导而说任何（话语）。
- 案，暗示、迂回、示相之说，见清净道论·说戒品第 113 段及以下。
718
「『我得了便善哉，我未得也好』，
「他如如于这两者，即返回到树下。
‘Alatthaṃ yad-idaṃ sādhu, nālatthaṃ kusalaṃ’ iti;
ubhayen’eva so tādī, rukkhaṃ v’upanivattati. 34
719
「他以手持钵而行，不哑却被认为哑了，
「他不应轻恼少施，不应鄙视施者。
Sa pattapāṇi vicaranto, amūgo mūgasammato;
appaṃ dānaṃ na hīḷeyya, dātāraṃ nāvajāniyā. 35
720
「因为种种行道已由沙门阐明，
「他们不会两次去到彼岸，这也不会被觉知一次。
Uccāvacā hi paṭipadā, samaṇena pakāsitā;
na pāraṃ diguṇaṃ yanti, na-y-idaṃ ekaguṇaṃ mutaṃ. 36
- 义注：如是具足行乞仪法已，不能满足于此，而应致力于行道，因为修习的精髓是教法。这道的行道，从高低等类而言有种种，已由佛沙门阐明，因为乐行道、速通达为高，苦行道、迟通达为低，其它两者半高半低，或说第一个为高，其它三者都低。以这样那样或高或低的行道，他们不会两次去到彼岸，即他们不会由一道而两次去到涅槃的意思。为什么？因为由此道所舍断的烦恼不应被再次舍断，以此显示非退法。这也不会被觉知一次，即这彼岸一次也不应被证得。为什么？因为以一道不能舍断一切烦恼，以此一道显示非阿罗汉性。
- 案，苦行道迟通达等四种，见清净道论·说取业处品第 14 段及以下。
- 此颂费解。菩提比丘给出的解释是，人不能以两种方式到达彼岸，但对所有人不是只有一种方式。Norman 在书中保留了 Miss Horner 的解释，即不能两次去到涅槃是因为舍断的烦恼无法被再次舍断，而涅槃却不止被觉知一次，而是四次，即分别在证得初果至四果时。Norman 自己给出的一种可能是，颂中的沙门不是佛陀，而是其他任何沙门，则意思是其他沙门不能由两种极端去到涅槃，他们一次也无法到达。
721
「若比丘已无爱著、已截断了水流、
「舍断了应作与不应作，则无热恼。
Yassa ca visatā natthi, chinnasotassa bhikkhuno;
kiccākiccappahīnassa, pariḷāho na vijjati. 37
- 义注：现在，为显示行道的功德而说此颂。如是行道的比丘，以此行道，由舍断了为百八种渴爱所缠绕的爱著而已无爱著、渴爱，以截断了烦恼之流而已截断了水流，以舍断了善、不善而舍断了应作与不应作，则无一丝贪生或嗔生的热恼。
722
「我将向你说明牟尼行，应如剃刀的锋刃，
「用舌头抵住上颚后，应自制于口腹。
Moneyyaṃ te upaññissaṃ, khuradhārūpamo bhave;
jivhāya tālum āhacca, udare saññato siyā. 38
- 义注：现在，因为听闻了这些偈颂后，那罗迦长老的心中生起「如果这些就是牟尼行，则易行而非难行，以少许困难即可圆满」，所以世尊为显示「牟尼行实难行」而再次说「我将向你说明牟尼行」等。应如剃刀的锋刃，这是什么意思？行牟尼行的比丘应以剃刀的锋刃作譬而使用资具，好比去舐涂了蜜的刀刃时，防止舌被割伤，如是在受用如法所得的资具时，应防止心生起烦恼。因为资具不易以遍净的方式去获得，不易以无过的受用去受用，故世尊便对依止资具说了许多。用舌头抵住上颚后，应自制于口腹，用舌头顶住上颚后，去除味爱，不使用以染污之道出现的资具，应自制于口腹。
723
「应不沉滞心，且亦不应多虑，
「离生腥、无所依，以梵行为归宿。
Alīnacitto ca siyā, na cāpi bahu cintaye;
nirāmagandho asito, brahmacariyaparāyaṇo. 39
- 义注：应不沉滞心，应以始终不停滞于修习善法而培育不懈怠之心。且亦不应多虑，即不应多虑于亲族、国土、不死等寻。离生腥、无所依，以梵行为归宿，即已离烦恼，不以爱、见而依止于任何有，应以三学作为整个教法的梵行为归宿而修习。
- 案，离生腥、无所依，见生腥经第 254 颂注。
724
「应学于独坐，以及沙门行，
「独一被称为寂默，
「若你能乐于独一，则能照亮十方。
Ekāsanassa sikkhetha, samaṇūpāsanassa ca;
ekattaṃ monam akkhātaṃ;
eko ce abhiramissasi, atha bhāhisi dasadisā. 40
- 义注：独坐，即远离之坐，这里以坐为首而说一切威仪路，当知应于一切威仪路修学独一。沙门行，即沙门应行的三十八种所缘的修习，或成为沙门之行的三十八种所缘。这里，当知以独坐为身远离，以沙门行为心远离。
- 案，菩提比丘注云，四十业处中，光明遍、限定虚空遍的所缘等同于空无边处、识无边处的所缘，故说三十八种所缘。寂默，即牟尼所具有的品质，这里和末颂都用意译。
725
「听闻了智者、禅修者、舍弃爱欲者的宣言，
「随后，致力于我者应更加培育惭与信。
Sutvā dhīrānaṃ nighosaṃ, jhāyīnaṃ kāmacāginaṃ;
tato hiriñ ca saddhañ ca, bhiyyo kubbetha māmako. 41
- 义注：致力于我者，即在如是的情况下，方是我的弟子。
726
「你们以河流来了知，较之渠与沟，
「小渠喧嚣着前行，大海默然前行。
Taṃ nadīhi vijānātha, sobbhesu padaresu ca;
saṇantā yanti kusobbhā, tuṇhī yanti mahodadhī. 42
- 义注：如是，「我圆满了牟尼行」而高举者非致力于我者，致力于我者则生起惭与信已，卑下其心。
727
「欠缺者喧嚣，唯满盈者寂静，
「愚人譬如半桶，智者如满池。
Yad-ūnakaṃ taṃ saṇati, yaṃ pūraṃ santam eva taṃ;
aḍḍhakumbhūpamo bālo, rahado pūro va paṇḍito. 43
728
「当沙门说许多具有并伴随义利（的话），
「他知晓着而开示法，他知晓着而说许多。
Yaṃ samaṇo bahuṃ bhāsati, upetaṃ atthasañhitaṃ;
jānaṃ so dhammaṃ deseti, jānaṃ so bahu bhāsati. 44
- 义注：现在，为解释「为什么佛沙门如是从事于开示法而说了许多」而说此颂。当佛沙门说许多具有并伴随义利（的话），具足义利、具足法且伴随利益，不高举。而且，他知晓着而开示法，即便整天开示也无戏论，因为他的所有语业与智相属。且如是开示着「这于你有利，这于你有利」，以种种行相他知晓着而说许多，不仅是多说而已。
729
「若知晓着而自制，知晓着而不说许多，
「这牟尼应得寂默，这牟尼证得了寂默。」
Yo ca jānaṃ saṃyatatto, jānaṃ na bahu bhāsati;
sa munī monam arahati, sa munī monam ajjhagā” ti. 45
- 义注：如是具足一切知智的佛沙门知晓着而开示法，知晓着而说许多，而以此抉择分智知晓着所开示之法而自制，知晓着而不说许多，这牟尼应得寂默，这牟尼证得了寂默。这意思是，知晓着这法而自制，守护心已，若所说不给有情带来利乐，则知晓着而不说许多。像这种践行着寂默之义的牟尼，应得被称为牟尼行行道的寂默。不仅只是应得，而且当知这牟尼证得了被称为阿罗汉道智的寂默，他（世尊）以阿罗汉为顶点而完成了开示。
- 那罗迦长老听后，于三处少欲，即于见、于闻、于问。因为他在开示的最后心得净喜，礼敬了世尊后即进入林中，不再生出「哦！我愿见世尊」的贪，此即他的少欲于见。如是，不生出「哦！我愿再次听闻法的开示」的贪，此即他的少欲于闻。如是，不生出「哦！我愿再次问牟尼行的行道」的贪，此即他的少欲于问。他如是少欲，进入山脚下，在一片林中不住两天，在一棵树下不坐两天，在一个村内不为乞食进入两天，如是从林到林、从树到树、从村到村地徘徊，顺次践行着行道已，住于最上果。
- 这里，因为以上等圆满牟尼行的比丘只能活七个月，以中等圆满的七年，以低等圆满的十六年，而他以上等圆满了，所以七个月后，了知寿行已尽，沐浴已，着了下衣，系了腰带，披了双层厚的僧伽梨，面向十力五体投地，合掌已，靠着朱山 Hiṅgulaka-pabbata 站立，以无余依涅槃界而般涅槃。世尊了知他的般涅槃，与比丘僧团一起去到那里，作了荼毗 sarīrakicca，命人拾了遗骨 dhātu、建了支提而返。
- 案，抉择分智 nibbedha-bhāgiya ñāṇa 系旧译，字面意思是「分享洞察之智」。
那罗迦经第十一
Nālakasuttaṃ ekādasama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