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度疑清净品第十九
1
以把握名色之缘,而越度了关于三世的疑惑所建立的智,名为度疑清净。
2
希望完成它的比丘,如是忆念而求名色的因缘,犹如名医见疾病而求其起因相似,或如具有怜悯之心的人看见了仰卧路上的天真的小孩,想念「这是谁的孩子」而求其父母一样。
3
他最初这样观察「因为于一切处、一切时、一切人,这名色
都是一如的状态,故此名色不是无因的,也不是以自在天等为因,因为没有名色之外的自在天等之故,有些人说自在天等即是名色,据他们则称为名色的自在天等便成为无因的状态。于是这名色必有他的因缘的,然而什么是它的因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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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是忆念名色的因缘,而先这样的把握色身的因缘「此身生时,不是生于青莲、红莲、白莲、睡莲之间,亦非生于宝石及珍珠等之间,但生于生脏及熟脏之间,在腹膜之后,背椎之前,围着肠与肠间膜,自己亦觉厌恶臭秽而极狭窄之处,正如蛆虫生于腐鱼、烂尸、腐乳、污池、泥塘等相似。对于这样而生的色身,那无明、爱、取、业等的四法,因为是生它的故为因,那食物因为是支持它的故为缘,这五法便是色身的因缘。在它们之中,无明等三之对于此身是亲依止缘,故如儿子的母亲,业是生缘,如儿子的父亲,食物是支持者,如儿子的乳母」。
5
如是把握了色身之缘,更以「由眼与色的缘而生起眼识」相应部
等的方法把握名身之缘。他以如是之缘而见名色的转起之后,亦如于现在而观察于过去世由缘而转起,于未来世亦将由缘而转起。
6
他如是观察关于所说的前际的五疑:
我于过去世存在吗?我于过去世不存在吗?我于过去世是什么?我于过去世是怎样?我于过去世从什么至什么?
关于所说后际的五疑:
我于未来世存在吗?我于未来世不存在吗?我于未来世将是什么?我于未来世将是怎样?我于未来世将从什么至什么?
关于所说的现在的六疑:
其次,关于现在世的疑惑:我是存在的吗?我是不存在的吗?我是什么?我是怎样?而此有情从何处而来?他将至何处去?
中部
他断此一切的疑。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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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名的缘有共与不共二种。此中,眼等的六门及色等的六所缘为名的共缘,因为善等差别的一切行相都是从彼等而起之故。作意等为不共缘,因为如理作意及听闻正法等只是善的,相反的为不善的,业等为异熟的,有分等为唯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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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色的缘为业、心、时节及食的四种。此中,过去的业为业等起色的缘,生起的心为心等起色之缘,时节及食为时节及食等起色于存续刹那的缘。有人是如上面所说的这样把握名色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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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以如是之缘而见名色的转起,亦如现在,而观过去世依这样的缘而转起,于未来世亦以这样的缘而转起。如是观察,他便舍弃了如前所述的关于三世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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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既见此等称为名色的诸行而老、老而衰、衰而坏,便以这样的逆的缘起而把握名色之缘:即此诸行的老死是由于有生之时而有,生是由于有有之时,有是由于有取之时,取是由于有爱之时,爱是由于有受之时,受是由于有触之时,触是由于有六处之时,六处是由于有名色之时,名色是由于有识之时,识是由于有行之时,行是由于有无明之时。他如是观察而断了如前所说的关于三世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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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则以「由无明之缘而有行」中部
等已如前述的顺的缘起而把握名色之缘。他亦断了如上所说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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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以业轮转及异熟轮转而把握名色之缘,便是这样的:
于过去的业有,痴为无明,造作为行,欲求为渴爱,接近为取,思为有,此等于过去业有的五法,为此世的结生之缘。于此世的结生为识,入胎为名色,净为处,曾触为触,曾受为受,此等于此世生有的五法,是宿作之业的缘。从此世成熟的处的痴为无明 ⋯⋯ 乃至思为有,此等于此世业有的五法,是未来的结生之缘。
无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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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中,有现法受、次生受、后后受及既有业的四种业。于一速行的过程中的七心,善或不善的第一速行思名为现法受业。此业是即于此身给与异熟的。如果它不能这样给与异熟的为既有业,由于过去无业异熟,未来将无业异熟,现在无业异熟的三种,故名既有业。其次,达到目的的第七速行思名为次生受业。因为此业是于以后之身而给与异熟的。如果它不能这样,则依上面所说的名为既有业。于两者之间的五速行思名为后后受业。因为此业是于未来之身得有机会之时才给与异熟的。直至有轮回转起之时,这是没有既有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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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重、多、近、已作业的四种业。此中,无论是善或不善,在重与轻之中,如弑母等之业或大业的重业则最初成熟。同样的,于多与少之中,那多善性的或不善性的先成熟。于临终之时所忆念的业名为近业,即近于死者能去忆念并以此业而生的。其次,除了此等三种业之外而得数数行作的业为已作业,是在没有那三种业之时而引起结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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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令生业、支持业、妨害业、破坏业。此中,令生业是善与不善并于结生及转起令生色与非色的异熟蕴之业。而支持业是不能生异熟,但支持、持续由于其他的业给与结生之时而生的异熟中所生起的苦乐。妨害业是妨害、障碍及不予持续由于其他的业给与结生之时而生的异熟中所生起的苦乐。破坏业自己虽亦是善或不善,但破坏其他力弱的业及排斥它的异熟,而作为自己的异熟生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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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十二种业中的业及异熟的差别,唯有不与诸声闻所共的诸佛所具的业及异熟之智而得明了其如实的自性。其次,毗钵舍那的行者能知业与异熟的差别的一部分。是故略示这门以说明业的差别。如是这十二种业是包含于业轮转之中,有人即以这业轮转及异熟轮转而把握名色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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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这样依业轮转及异熟轮转而见名色是由于缘而转起的,犹如现在,亦以业轮转及异熟轮转而观于过去世由缘而起,并以业轮转及异熟轮转而观于未来世由缘而起。如是业与业的异熟,业轮转与异熟轮转,业转起与异熟转起,业相续与异熟相续,所作与所作的果,他这样的观察:
从业起异熟,异熟业为因,从业而再有,世间起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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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观察的人,则完全断除关于前际的所谓「我于过去世存在的吗」的此等的一切十六种疑惑。于一切的有、生、趣、住、居中,他认识了只是由于因果的连续而转起名色。他见到于原因之外无作者,于异熟的转起之外没有异熟的受者。他以正慧而见得很清楚,说有原因之时为「作者」,有异熟的转起之时为「受者」,这不过是智者依于世俗的概念的言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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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说:
没有业的作者,也无异熟的受者,只是诸法的转起,这是正确的见解。
这样的业和异熟有因而转起,犹如种子和树等,不知其前际,于未来的轮回亦不知他们的不起。
不知此意而诸外道的见解不自在,他们执着有情之想而有常见与断见,执诸六十二见而使他们的意见自相违。
他们为自己的见缚所缚,被爱流冲去了,被渴爱之流冲去了,自己的痛苦不解脱。
佛的弟子比丘而以自己的通智知此义,通达甚深微妙的空与缘。
异熟之中无有业,业中亦不存异熟,两者互相都是空,可是离了业无果。
譬如太阳、宝珠、牛粪之中无有火,亦非从彼等之外而有,但以此等资料而生火。
如是异熟不在于业中,亦非在于业之外,业亦不是存于异熟中。
果中无有业,业中亦无果,但因由于取业而生果。
没有天与梵天为轮回的作者,但由因、缘而诸法的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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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以业轮转及异熟轮转而把握名色之缘及断除对于三世的疑惑者,以死与结生而知一切过去、未来及现在的诸法。这是他的遍知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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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的了解:于过去由业缘而生的诸蕴已在彼处而灭,由于过去的业缘而于此有生起别的诸蕴,但没有一法是从过去有而来于此有的。于此有由于业缘而生的诸蕴将灭,于再有别的将生,自此有亦无一法将去于再有。譬如讽诵,不是从阿阇梨之口而入于弟子之口,但不能说不是由于他的讽诵之缘而于弟子之口起了讽诵。又如使者所饮的咒水并未入于病者的腹中,但不能说不是由于此缘而得治病。亦如对镜化妆他的面,并未施于镜中的面像,但不能说不是由于此缘而得知其化妆。并非从这一盏灯芯上的灯焰跑走另一盏的灯芯上面去,但不能说不是由于此缘而生那一灯芯的灯焰。如是没有任何一法是从过去有而转移至此有,亦不从此有而转移至再有的,但不能说不是由于过去有的蕴、处、界之缘而生此世,或由此世的蕴、处、界之缘而生再有的蕴、处、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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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意界之后的眼识,不自彼处来,但在彼后生。
同样的,结生之时是由心相续而起,前心破坏了,后心继之生。
他们没有中间者,也无有间断,没有一物是从死心来,但生于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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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以死及结生而知一切法者,曾经增加了以一切行相而把握名色之缘的智,善断十六种的疑惑。不但如此,并且断了「关于疑师」法集论
等的八种疑惑及镇伏了六十二种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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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应知以种种的方法而把握名色之缘及越度了关于三世的疑惑所建立的智为「度疑清净」。同时,法住智、如实智、正见也是这度疑清净的同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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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所谓:
由无明之缘而有行为缘生,这两者都是缘生,把握此缘的智为法住智。
法集论
忆念无常者,于何等法如实知见?如何成为正见?从何而善见一切诸行为无常?断何等的疑惑?忆念苦及无我者,于何等法如实知见 ⋯⋯ 乃至断何等的疑惑?忆念无常者,于相如实知见,因此而言正见,如是由彼而善见一切诸行为无常,断除对于彼等的疑惑。忆念苦者,于转起如实知见。忆念无我者,于相及转起如实知见,因此名为正见,如是由彼而善见一切诸法为无我,断除对于彼等的疑惑。而如实智、正见、度疑的此等三法是异义异文,或为一义而异文?而如实智、正见、度疑的此等三法是一义而异文。
法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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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智而具观者,于佛教中名为得入息者、得建立者、决定至者及小须陀洹。
是故为欲越度疑惑的比丘,应该常念与把握一切名色之缘。
为善人所喜悦而造的清净道论,在论慧的修习中完成了第十九品,定名为度疑清净的解释。